第二八六章 权力的游戏(4)-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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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晓羽都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顾学仁顿了顿接着说道“二来。传统意义上真正的血统贵族早就死光了。这个地球上的主流文明,只有华夏人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彻底淘汰了血统贵族这套把戏。此乃刘邦的伟大之处,打烂了自铜石并用时期开始的套路,家天下之****也由此而始。不像华夏。欧洲乃至中东,其血统贵族的血脉至今不衰,依然在忘情地重复着上千年的规则。华夏真真正正的血统贵族。现如今只有一家。既在台湾的衍圣公一家。此后历朝历代统治华夏的皇族又是什么呢?他们的本质是‘门阀’。除了汉高祖一位,朱洪武一位。华夏在脱离贵族的两千年里一直由他们统治。在背后支撑他们的不是‘贵族’,只能叫做‘权贵’。每逢改朝换代。干掉一家子,上来一家子,攀龙附凤的又连带着富贵了好几家子。由魏晋到隋唐无不如此,统治的权力一直在庞大的门阀之间流传。哪管你龙台上坐的谁家天子,都是走在豪族们架起的钢丝上。本朝也如是。不过是杀光上代的门阀后,再亲手养起来一批一模一样的而已。贵族和门阀的区别是什么?门阀可以由寒门咸鱼翻身,贵族只能靠血统继承。靠改朝换代掌握权力的门阀,一旦失去了财富与地位,就丧失了一切。清末饿死的觉罗爷们就是鉴证。他们的真正面目都是土豪。可是贵族不一样,多贫寒的贵族也是贵族,哪怕失去地位去要饭,他依然享有天生的对一块土地法理的继承权。不然当初项梁起事,为何要去拉一个放牛娃回来做楚王?多阔绰的门阀也无法成为贵族,丢失了手头的财富和人际关系就再也无法享受到任何特权。而一旦改朝换代再次发生,他们就是被清洗的第一批人。贵族是不管晋献公干了多傻的事儿,重耳流亡十九年,最后他还是晋文公。至于呱呱,还可以做江州都督吗?”

    “贵族的法理是神授的,是天命。华夏当年的血统贵族们无不是炎黄五帝的子孙,而炎黄五帝正是由神话走入人间的。仔细看夏商周秦的轮转,其实就是一条血脉内部的更替。了不起的刘邦们看明白了这个套路,毫不迟疑地消灭了它。为了跟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黎民解释这个技术问题,就扯出了五德终始说。由此华夏的所谓‘贵族’不再具有天然法理,而是要靠武力维系其地位。因此朝代更迭不断,真正做到了人人可为诸侯,人人可为天子。无论在其位的门阀经历多少代的传承,他们依然不是‘真’贵族。更遑论什么三代塑造贵族了。像我们这样的红色家庭的‘贵’根本不来自‘天’,是靠金钱和枪炮装点的门面。”说到这里顾学仁一声叹息,一种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的气质精神油然而生。

    程晓羽看着顾学仁洞鉴古今侃侃而谈,有点自惭形秽。论学识自己怕是拍马都及不上人家了。

    顾学仁瞧了瞧在认真聆听的苏虞兮继续说道“真正的贵族不会放纵自己,更不会认为自己有犯错的机会。因为他们个人的神作书吧为与一块土地上千万黎民的生机息息相关。真正的贵族既君子。他们追求的是“全德”。那些在纵情之中消耗人生的,都是抛弃了责任感的士族子弟。这种人不是君子,也就不是贵族。贵族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但没有颓丧堕落的自由。

    一个贵族堕落的背后,是一片土地的生民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代价。掌控了攸关国家命脉的产业也不能成为贵族。石油、电力、稀土,都在手里攥着,就是贵族了么?昔年的门阀也是霸占着食盐、采矿,甚至酿酒的产业。后来他们都哪儿去了?在贵族精神方面华夏比西方落后太多,这是我什么举办西式派对,提倡西方的贵族精神的原因。贵族会去追求财富。但仅仅拥有财富不会成为贵族。贵族应该是什么样子?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天命不易,天难信无德者,乃其坠失王命,不能经久历远,不可不慎。”最后一句顾学仁念的抑扬顿挫,一股我是未来国之栋梁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我为什么举办这个派对的初衷,希望华夏能有真正的贵族传统,而不是华夏自古以来的门阀派系。我希望你的生日这天能成为像巴黎成人礼舞会、路易十四晚宴、维也纳舞会这样盛大的社交庆典。让更多的权贵聚集在一起,而大家互相影响变成贵族。而不是以为骑马打高尔夫,收藏鸡缸杯,喝romanee-conti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在我眼里我的导师才是真正的贵族。他是英国伦敦人,父亲经营有跨国企业,去年刚过完60岁生日。住在京城水井胡同的价值2000w的四合院里。从小在英国读贵族学校,跟皇室成员是同学。大学和研究生读的是剑桥的英语文学和人类学。phd攻读伦敦大学的人类学专业,其父亦毕业于英国剑桥。母亲弹得一手好钢琴。家族里的成员喜欢世界各地换不同的工神作书吧体验人生。然而我不是因为这些觉得他是一个贵族我尊敬他是因为,我的导师曾经在泰国,苏格兰,澳大利亚,香港教书,现在中国华师大教授人类学,桃李满天下。在香港时与社会学家费孝通是同事。我导师最牛逼之处在于,长得极帅极有气质,成长道路秉承了英国上流社会对男子的教育。但是在大学毕业后,也就是上个世纪的80年代,他选择了去泰国支教,并且在那里激发起他对人类学的田野调查兴趣,完成了他的人类学最重要,最著名的研究。据说当时还是翩翩公子的他在泰国住的是乡下房子,没有空调,没有现代化设备,床底下都是老鼠,而他,一待就是一年半载。因为这个研究,他成了国际著名的人类学家。今年暑假我跟着他前往贵州调查,目睹了他的一言一行,自愧不如。他可以忍受爬满了蛆的厕所,也可以在面对某些火车站蛮横的职务人员时表现得淡然大度。世界上著名的人类学家大多出身富裕,甚至家族显贵。我希望华夏有更多这样的贵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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