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吾妻，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智真和尚又是大哭，又是浑身哆嗦，简直是语无伦次。
“你是说，此女正是半夏姑娘！”忽爷厉声问道。
“是的，她正是我的妻子半夏。她这个样子，都是被尉迟文沙害的。”智真泪如泉涌，大声控诉道。
众人闻听齐看向路旁浑身灰土的尉迟公子，一道道目光森冷，都带着无比的鄙夷和愤怒。智真控诉犹不解气，又一头撞向尉迟文沙。
口中大骂：“千刀万剐的东西，看看你做的好事！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智真一头一头将尉迟文沙撞到半夏姑娘面前，呼号唾骂，泣不成声。
尉迟文沙被撞的颠颠倒倒，狼狈不堪。他不做任何抵抗，任凭智真在他身上疯狂撒野。然后呆呆地看着半夏姑娘那张恐怖的脸，潸然泪下。
“真郎……”半夏看向智真的目光温和，神采焕发中掩映着回光返照。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之后，请真郎放下所有嗔怨，就当一切从未发生过吧！”
“我答应你，我只问你，那晚的事，你还记得吗？你可曾遇到过一位蒙古将军？”智真语气颤抖，问道。
半夏姑娘似乎已到油尽灯枯，艰难地喘息着，想了想说道：“我……”
“你若还记得，就原原本本的告诉王爷和王妃。”
“我明白，我会的。也许我要说的话，已经不多了……”
半夏姑娘此刻面色惨白，深吸一口气，艰难转脸，对忽必烈王爷说道：“王爷，那晚之事，奴婢虽然疯疯癫癫，但也记住一些零碎片段。
奴婢记得，突然有位蒙古将军将奴婢拦腰抱住，奴婢拼命挣扎时，抓挠弄伤了他的脸颊和手臂。
紧接着，又听到一声钝响，然后蒙古将军倒地，奴婢好像看到一个光头僧人，然后……。”半夏姑娘说到这里，抬起双手按住头部，好似头痛欲裂。
“谁，那人是谁？”忽必烈王爷急急问道。
“奴婢……奴婢看不到他的脸……”半夏姑娘又开始流鼻血，身体微微的抽搐。
“半夏，你要坚持住！”智真见状不妙，在一旁大叫道。
“他！”半夏姑娘尖叫一声，从回想中挣脱出来，“王爷，奴婢看到……他和奴婢一样，有些疯疯癫癫的！”
“果然是他！”忽爷如释重负，只是这时已不容他多想，囚笼里的半夏姑娘明显到了弥留之际，呼吸急促。
智真缓缓走过去，坐在囚笼旁边：“去吧，安心去吧，贫僧……原谅你。”
“如此……就……好……”半夏姑娘面带笑容，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夏！”尉迟文沙大叫一声，扑倒在囚笼旁，放声大哭。
“无量佛！”智真被反缚双手，双掌无法合十，也只是沉沉地宣了一声佛号。
众人沉默。路旁途径的一棵枝叶稀疏的高树上，传来乌鸦的一片聒噪声，渲染得眼前这悲凉一幕，更加凄惨。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节哀，半夏姑娘死于世上最可怕的黑死病，此瘟疫一经传播开来，后果不堪设想，老僧这就炼化她的遗体，除了此病疫。”罗赞大师走到囚笼近前，口尊佛号，劝慰伤心之人，正色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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