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栩无奈地把筷子放在桌面上，吴嘉龙和潇明羽苦笑着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
这桌晚餐是路老爷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准备的，碗碟摆满了桌子，但是菜却少得可怜，不过几锅白水煮鸡肉，两坛腌榨菜，吴嘉龙打开看起来像是酒坛的坛子，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水。
陈栩此时也实在无语了，这桌饭还没吃呢别人就得夸我是光盘小能手。
“现在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说他吝啬鬼了，”吴嘉龙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潇明羽的肩膀，“要我说他戒烟该不会是因为烟草太贵吧！”
“这便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潇明羽无奈道，“不如出去吃些。”
“去酒楼不如在院子里烤羊，路老爷说这边的空院子这几天可以借给我们使用。”陈栩笑笑，转而对吴嘉龙说，“我也很久没吃过大荒的烤羊了，应该还有准备吧？”
“当然，”吴嘉龙点点头，笑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烤羊虽然从小就吃，但是怎么也吃不腻啊。”
归鸟啼鸣，太阳终于完全沉没到地平线下面去了，最后的一丝光辉化作了漫天的晚霞，夜幕开始降临，弯月在远方升起。
拉车的马闲适地蹬着蹄子，弯下头去吃槽里的草，空旷的院子里篝火烧得正旺，烤羊腿的香味渐渐地弥散。
队伍中的一名少年吹起了胡笳，曲调是草原上流行的《天中乐》，柔和浑厚的声音在初秋的凉风中传出好远好远。
“来来来，今天有酒喝！”吴嘉龙抱着两大坛子酒跑了回来，对于草原上的少年来说，吃肉喝酒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曾有人说大荒不可一日无肉、不可一日无酒，虽然只是戏谈，但草原风俗也可见一斑。
陈栩伸手撕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他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好酒！哪来的？”
“买的，还真不便宜，”吴嘉龙席地而坐，“但是确实香啊，我在门口就闻到了。”
“闻起来像是雍州的西凤酒，”潇明羽说，“我去过雍州柳林，那里烧坊遍地、满城飘香，西凤酒是当世一绝。”
“有所耳闻，”吴嘉龙点了点头，“没想到在并州也可以尝到。”
“雍州北对西凉，战时民不聊生，举家迁移的大有人在，并州距离雍州又不远，有些雍州来客也很正常。”陈栩拿出碗摆在凳子上，先给潇明羽和吴嘉龙各倒了一碗。
吴嘉龙举碗尝了一口，“味道不像我们的天外香那么浓，但是更清冽。”
“那确实有必要尝尝。”陈栩笑着给自己倒了一碗，他的另一只手里拎着根烤羊腿，油滴不断地从金黄的肉上流下。
陈栩举起酒碗，“预祝我们南行顺利。”
潇明羽和吴嘉龙也端起碗和陈栩相碰，随即三人仰起头一饮而尽。
“喔！”陈栩吐了吐舌头，“比天外香味道冲得多。”
“确实是雍州流行的风味。”潇明羽笑笑，“醇厚细致，有一种蜜香。中原的烈酒也有不少，但大多追求清冽，像是草原上那种浓烈的酒你们以后很难喝到了。”
“这么一说突然有点背井离乡的感觉啊。”吴嘉龙舔舔嘴唇，“不知道冀州的烤羊腿有没有这么香。”
“如果两位想到中原去找烤羊腿就有些困难了。”潇明羽微微一笑，“中原饮食虽多，但要论烤肉，还是远不如大荒。倒是我一直听说凤双城里有一家名酒叫天外香，不知有没有机会尝到。”
“车厢里倒是还有些，我给你拿一坛来尝尝。”吴嘉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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