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今天的账算完了吗！怎么又看见你在院子里玩刀！”
“爹，咱家又不是请不起账房，为什么天天要我去算账！”
“多请一个账房不用多花钱吗！你以为钱都是烟溪里漂来的吗！你知不知道我给你请的先生花了多少钱！一年四十两银子，四十两啊！”
“你从哪找的这么便宜的先生！怪不得穷得连衣服都不换！”
“你以为买书不花钱、吃饭不花钱吗？我给你买的那些书比请个先生都贵！我还得养着那个先生吃饭呐！”
“你瞅瞅你都给先生饿成什么样了，脸上的肉比我还少！”
楼上的老头一身朴素，手里攥着一个旧烟杆，气的胡子直抖，院子里的少年一袭红衣，手里拿着一把刀插在练刀的刀桩上。
“老爷消消气，我这就带少爷去把今天的账算完。”一名长衫男人忙不迭从屋子里走出来，悄悄拉了拉少年，转头对楼上的路老爷赔笑道。
“先生我真的是服你了，你到外面随便开一家私塾都比在这赚的多，你看看你这衣服都多长时间没洗过了！”少爷略微收敛了一些，却不愿靠近那长衫男人，捂着鼻子拉开距离，“都馊了！”
“就听少爷的，今天晚上就洗，今晚就洗。”男人还是赔着笑脸，“咱们赶紧去把剩下的账算了，免得老爷生气。”
“账房里那么多算账先生，让他们把我那份算了。”少爷甩开了男人的手，气哼哼地双手环抱站在原地。
“多干活也要多给钱的，”男人怕得楼上老爷再发火，赶紧压低声音说道，“少爷我去帮你算，保证很快就能算完。”
“哼！”少爷狠狠地转头朝楼上瞪了一眼，拔出插在刀桩上的刀，被男人拉着出院子了。
等到走出院子，少爷甩开男人的手，气哼哼地跟在后面走着，“先生，你说你怎么能想到来我家教书呢？先前的先生没一个教超过一个月的，你都教了半年了，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男人无奈说道：“少爷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穷秀才，现在手头紧得很，除了教教书也没别的本事养活自己，在您家至少管吃管住，还能为明年赶考攒点钱来。”
“呸！这也叫管吃管住吗！一天天吃的不是榨菜就是咸鱼，你身上现在都还是一身鱼腥味。”少爷怒道，“你要是缺钱，我从我爹那偷点给你不就得了！干嘛在这你遭罪我也遭罪！”
“少爷说笑了，少爷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穷秀才还是赔笑，拉着少爷加快了脚步，“听说这两天宅里要来客人，明天又是中元，少爷还是早点完成功课为好。”
“来客人，”少爷冷哼，“不知道我爹又收了多少钱。”
穷秀才四处看了看，见身边没有别人，便压低了声音，“少爷，我哪天偶然听见老爷说啊，那些客人可是从北方来的蛮子，您不是一直都对北方很好奇吗？说不定有机会去接触接触。”
“蛮子？”少爷瞪大了眼睛，“蛮子什么时候也能进我们中原了？”
“大概是朝廷有意与北方修好，所以特许他们进来的吧？少爷您不是一直想看看什么叫江湖吗？这次有了来自远方的客人，你可就有机会了。”穷秀才笑着说。
“江湖啊，”少爷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都说凉州汗马北原腰刀，我还真就很好奇北原腰刀到底凭什么能压在我们并刀上面。”
“少爷这些年虽然没少练习刀法，只是和草原人比怕是依旧不足。”穷秀才说道，“蛮族少年能走路时便会拿刀，不过六岁就可以纵马，是少爷您比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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