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沉吟道:“少恭一言一行皆让人如沐春风,无有不好,反是太好,就像那镜中花、水中月,世上如何有这般无缺之人?越是如玉如英的君子,越是叫人看不透彻。”
见屠苏若有所思,红玉又道:“何况,我闻圣人君子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以少恭之性恐怕非但不是水,反而心如烈火也说不定。如此深藏,未免令人不安。”
“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屠苏双目清明,直视她。
红玉美目微弯。“想说便说了。我与公子也不过萍水相逢,本是唐突,听与不听,君自取之。”
……屠苏抱拳。“多谢,我记下了。”
因为天色已经黑下来,众人陆续到了洛云平家中。
洛云平虽说只有自己一人,家中倒是一栋小竹楼,上下两层,房间也颇多。
方兰生三人到的早些,不仅抓了鱼,还在村里请人烧好,买了些现成的热食,等着大家都到了,一起吃了晚饭,众人便各自找房间歇息。
红玉本想拉着风晴雪和襄铃一起住一个房间,结果风晴雪径直进了屠苏隔壁房间。
红玉有些失笑,这位晴雪妹妹倒是洒脱,追心上人追的理直气壮的,不像普通姑娘生怕别人看出来。
襄铃懊恼地看着那两间相邻的房间同时关上房门,嘴撅的可以挂水桶。
方兰生拉着欧阳少恭往楼上走。“少恭我们一起睡,我想听你讲讲你在青玉坛的事情,你们门中还收不收弟子啊……”
红玉笑望襄铃。“看来小玲儿只能跟我一起睡了。”
屠苏躺在床上,跟众人相识以来的情景一一浮现。
……欧阳少恭……红玉……
屠苏再次梦见搖山。
悭臾道:“太子长琴,你说榣山成百上千的虺,也绝少见到像我一样眼瞳是金色的,可不正是意指我总有一天会修成应龙?”
太子长琴道:“修为不高,口气却是不小。”
悭臾志气昂然。“钟鼓不也是由虺成为应龙?它可以,我自然也可以。”
太子长琴道:“传说钟鼓乃是烛龙之子,岂同寻常?连众神对它都要忌惮三分。依我看,做不做得了应龙倒也无甚重要,哪怕做只角龙,亦可翔于天上,自在遨游一番。”
悭臾大笑道:“还是你懂我心思,我可不甘心永远都只是一条小小的虺,只靠自己连榣山都离不开,修成龙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不受这拘束。”
太子长琴认可道:“你的性子本是喜动不喜静,假若一辈子居于榣山,确是闷了些。”
“不止闷,简直是要闷死了……”悭臾难得认真的问他这些话。“你和我说说那些神的故事吧,神都那么厉害,一定是将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里,想怎么变换就怎么变换了?”
太子长琴摇头。“……改命之说从未听过。天河边的织女曾经告诉我,河的中央有一座星辰宫,而地底的忘川里有一座地幽宫,这两个宫殿内,巨大的虚空命盘不断轮转,汇集天地阴阳之力。”
悭臾一脸的抑郁,太子长琴手指漫不经心的在琴说弦上滑动。“一切生灵的运命轨迹自其诞生起就已刻在命盘之上。连神也不能轻易改变,若是随意而为,万物之序便会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如果命运全是注定的,那命不好的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悭臾不忿的道。
“何不反过来看?”太子长琴开解道:“所有生灵的归途大概唯有死亡,即便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亦会消亡殆尽。谁也无法更改命运的终点,却或许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而为,让自己过得快活,不至伤心失落。”
“……说得挺有道理。”悭臾钦佩道:“你跟着火神祝融念过许多书,想来就是不同。”
太子长琴轻笑道:“哪里,洪崖境中尽是些典籍,读多了也颇为枯燥,我倒宁可来榣山奏乐怡情。
悭臾点头道:“反正你觉得无趣时就来找我,我总是在这儿的。”
场景变幻,是天墉城中。
“屠苏师兄,你、你可有受伤?那些人真讨厌!”八九岁还带着婴儿肥的芙蕖哭着鼻子,一抽一抽的道:“就因为芙蕖的师父是掌门,平时总爱偷偷欺负我,还喊我胖妞……今天要不是师兄帮我赶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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