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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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是这处浅滩上最常见的东西,直挺挺地,随风而动的,他们在这处河滩上生活了上千年,代代相承。

一根芦苇,正摇荡在芦苇丛的最外围,它摇晃着身体,拼了命的想从其他芦苇中脱颖而出,终于,在一阵疾风的吹拂下,其他的芦苇们都弯曲了身体,只有它自由而自豪地挺着腰。

一只粗糙但纤细的手从一旁伸出,猛地握住了这支芦苇坚挺的身躯,锄刃狠狠地扎入了河泥中,将它连根拔起。

掂量着手中的芦苇,刘五娘擦了一把汗,将芦苇扔入了背后的背篓中,阳光照射在背篓上发出金色的反光。

刘五娘与船上其他移去琼州的乡民不一样,她是随着兄长嫂嫂去广南西路投奔亲戚的。

但是,这世道就是这样,板上钉钉的事都能有万般曲折,她们一家莫名其妙地就被那殷人的天命玄鸟抓到了这片殷土。

不过,刘五娘倒也不恼。

可以说她稀里糊涂,也可以说她随遇而安,十五六的年纪,却比他快三十的哥哥更快适应了此处的生活。

背着满满一背篓的芦苇,刘五娘步履蹒跚地在土路上走着,每一步小腿肚子都在抽抽。

突然,她感觉到背上的重量猛然一轻。

回头望去,却是那个昨日被山神府君带回来的土人少女,据说是附近的土地公。但刘五娘却见她半分没有土地公的严肃端庄模样,呲着一口白牙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土人少女轻轻松松地提着对于刘五娘来说无比沉重的背篓,另一只手还拎着一把青铜斧。

“不敢劳烦土地,还是我来吧。”刘五娘想从土人少女手里接过背篓,但少女却侧了侧身子,挡住了她。

两个人几乎胸贴胸地站在了一起,刘五娘仰视着少女土地公,只见到她吐出了一连串刘五娘完全听不懂的话语。

刘五娘茫然的看着她,那少女也发现刘五娘听不懂,她挠了挠头皮,指了指刘五娘头上的木钗,又指了指那个背篓,一通连比带画,刘五娘终于明白了:“你想帮我背背篓,换我的木钗?”

从头上取下木钗,有些乱蓬蓬的头发顺着后背披散下来,拿着木钗,刘五娘有些不舍,这是哥哥送给他的。

但看着一脸期待样子的花熊,刘五娘最后还是心软了,将木钗递了过去。

将木钗握在手中,花熊也解开了头发,但弄了半天却无法像刘五娘那样把头发束起,急的在原地直跳脚。

刘五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走到了花熊身后,帮着她把头发束好,再将木钗插进去固定住头发。

稍微退了几步,刘五娘满意地点点头,除了身上的兽皮衣服不太像之外,几乎与宋人家的农家姑娘一模一样。

花熊抽出斧子,对着斧子的光洁面左照右照,满意极了。

刘五娘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没带帕子,头发只能披散着,正想继续往前走,花熊却不闲着。

她将刘五娘掰了过来,伸手将她的头发分成两束,又用自己的发箍系了上去,正好扎出了一个传统原住民少女的发型。

刘五娘摸了摸这双马尾,新奇之余又有些好笑:“你们殷土的神灵跟中土的神灵区别真的好大啊。”

花熊指了指自己,用发音极不标准的汉话说道:“发熊,强!”

刘五娘忍不住哑然失笑:“好了,快点回去吧,不然富阿婆骂人可凶哩。”

两人肩并肩沿着青草路向营地走去。

“发熊,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华雄。”

“花熊?”

“嗯嗯嗯。”

“花土地,你肯定见过陈府君,你能不能和陈府君说一声,把我哥哥调离烧窑组啊。”

“强!”

“你只会说这三个字吗?”

“花熊,嗯!”

“好吧,你会说四个字。”刘五娘泄气地说,“唉,我就不该和你说的。”

可沉默了一会儿,刘五娘只是闷着头向前走,可花熊却三两步走到了她前面拦住了她,认真地说:“花熊,强!”

不知道为什么,刘五娘沉默了半秒,继续向前走去,她一边走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唉,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的。

嗯……我哥哥是个笨手笨脚的,我爹老是骂他,说他继承不了家里的木匠活,但他对我很好,你头上的钗子就是他给我买的。

我嫂子是隔壁马家的,本来他们把嫂子嫁过来,等我14了就把我嫁过去,这样两家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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