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辅臣没有大义的名分在，如果他们背叛了天下士林，那天下的士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推举一个领袖出来反对他们。所以，相比起赵钦宏，他们才真的是一步都不能退的。
王烨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不过他还想最后尝试一下。赵钦宏这种事成之后就会背叛的盟友，绝不是很好的盟友选择。
但是，王烨现在的敌人太多了。北狄人、赵钦宏、士大夫，想要一一消灭他们。王烨现在只能暂时选择一个盟友消灭一个才行。至少，在这个争霸的舞台上，他要先送一方退场。
赵钦宏问道：“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未来不得不坐在那个位置上，你会如何处置朕？”
王烨想了想说：“臣听说，陛下在外还有几座行宫在。那里都是养生的好地方。到时候，陛下可能就要在那些地方度过余生了。”
王烨说得并不隐晦，赵钦宏明白了王烨的意思。王烨应该是想幽禁自己了。虽然，以辽东现在的情况，王烨的意见未必就是最终的决定。但是，好歹这也算是王烨的态度了，赵钦宏点点头。
两人这次算是正式摊牌了。在明白了其中一方的态度之后，王烨就要去试探一下另一方的态度了。
第二天早朝，王烨和赵钦宏都没有提起莫日根的事儿。在两人交谈的最后时刻，王烨跟赵钦宏提议，等到他跟两位辅臣谈过之后再说这件事。
王烨是个喜欢快刀斩乱麻的人。在局势不明的时候，说起莫日根的事儿，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因为在不明白王烨立场的情况下，两位辅臣做决定会很困难。这件事很有可能会被拖延下去。这是王烨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决定还是等局势明朗之后再说。
第二天早朝过后，王烨拦住了邓文耀和翟玉成说：“两位宰辅，在下想请两位喝一杯，不知两位是否愿意赏脸呢？”
邓文耀和翟玉成对视了一眼，他们已经知道了，王烨昨天同赵钦宏会面的事情。他们也猜到了，王烨和赵钦宏昨天一定达成了一定的共识。今天，王烨应该是打算来同他们摊牌了。
两人都微笑着答应了。可是，在他们的心中，却都有着极大的担忧。
王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赵钦宏和王烨那边已经有了实际性的进展。如果，他们今天不能给王烨满意的答案，他们可能就不得不面对辽东军强大的火力了。
辽东军的强大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是绝不希望同辽东为敌的。最终结果究竟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他们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给王烨一个答案了。
酒楼之中，王烨也没打算跟他们继续绕圈子。在菜上来之后，王烨只是跟他们简单得客套了几句说：“昨天晚上皇宫之中的事儿，两位宰辅大人想必是知道了吧？”
邓文耀和翟玉成点头，王烨说：“不瞒两位大人说。昨天，我跟陛下谈论了一些实际性的问题。今天，我就是来询问两位的意见的。”
邓文耀问道：“不知辽侯想听什么意见呢？”
王烨微笑着说：“首辅大人就不用跟我在这里打哑谜了。我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这一点想必首辅大人也是知道的。我已经给了两位不短的时间了。想必，两位大人那里应该已经有了结论了。在下今天就是来寻求这个答案的。”
邓文耀和翟玉成对视了一眼，然后邓文耀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是本朝的祖训。无论如何，这条祖训都是不能违反的。”
王烨面露失望之色，虽然邓文耀没有明说。但是，他的话已经说明了。邓文耀即便是政变成功，他也会保留君主制，而且他会给予士大夫更大的特权。
对此，王烨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双方在利益诉求上有着根本的冲突。这并不是能通过谈判解决的。所以，王烨也没有打算继续劝下去。
就像昨天晚上，赵钦宏和王烨都没有试图对对方多做劝说一样。既然知道双方已经不可能有联合的可能了。王烨心中的大石也落了地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态度都说明，王烨现在只能有一条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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