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说些吉利的好不好？不要动不动就死了活了的。我都要你们一个个活蹦乱跳的。”牛一凶巴巴地盯着牛十六，几乎使出全身力气吼出来的。
当初亲眼看着十来个兄弟在自己的面前躺下去。他再也经受不起那种打击，现在都已经远离战场了，幸福的生活在向他们招手，他不希望再看到兄弟们有什么意外。
一时间，他们抱在一起，相互鼓劲。
“好了，再拖延下去，我的精神力可没有那么多。等下，我得虚脱了。”凌石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的话让气氛缓和不少，牛一等人一个个都站在边上等待着。而牛十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趴着一动不动，等着凌石给他治疗。
凌石那只拿满银针的手在空中一挥，那些银针齐刷刷地钻进牛十六的受伤脊髓的周围。
原本还打算牙咬忍受疼痛的，到现在那些银针什么时候钻进去的都不知道。没有感觉到一丝的不适应，反而觉得那里有些温热，又有些痒痒。
见牛十六开始有些扭动，凌石严肃地说道：“再坚持十分钟，再痒也不能去挠，挺过这十分钟就好了。”
接下来牛十六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在木质的沙发上来回地扭动着腰肢。好几次举起的手，又放了下去。好不容易挺过十分钟，他全身上下已经湿漉漉的了。
“好了，爬起来，回去排泄一下，然后洗个澡，睡一觉吧。”凌石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牛十六说道。
“要不，我们扶他回去吧？”牛一向凌石询问道。
“不！不行！刚刚伤愈，正是需要自己活动。我不像其他医生，他们也许会要求你们静养，在我这，恰恰相反。”凌石边说着，边将刚才用过的银针消毒，然后整备下一个人的银针。
“快起来。”牛一一声命令，牛十六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晃晃悠悠地回到隔壁房子里，按照凌石的交代做。
有了牛十六的带头，第二个便是牛一，他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疤，每一个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再看向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伤疤。
爆炸的肌肉上面，有这么一道道的伤痕，凌石有一种错觉，觉得这就像一种装饰一样。
“用不用帮你把这些伤疤去掉？”凌石关心地问道。
“什么？你能去疤痕？”牛一激动地坐了起来，双手摇晃着凌石的双肩。
凌石被他一阵摇晃，手中的银针差点掉地上。
“咳咳！别激动，不就是去伤疤吗？”凌石淡淡地说道，然后将手中的银针放进消毒盒子里。
听上去好像这很难的事情，在他这里变的很容易一般。
“当然，这对我很重要。”牛一认真地回答道，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个大男人，那么在意伤疤干嘛？我倒是觉得蛮好看的嘛。”说着，凌石还用手摸了上去。
感受到疤痕的棱角，凌石心中感叹，这得受了多大的伤，才留下的疤痕呀！
“呃！我说的不是我自己。是我的爱人，我想让她恢复青春美丽的脸蛋。这辈子欠她的太多。”说着，牛一陷入了思念之中，想着远方的媳妇。
“明天，回家把嫂子带过来吧。”凌石打断他的思念，被他的情义所感动。
“呃！这个先不急。不过我身上的疤就留着吧。”牛一淡淡地说道，好像这疤痕根本不算一回事。
牛十四有些不解，着急地说道：“干嘛不除去？老大！”
牛一激动地站起来，拎起牛十四的衣领说道：“老十四，你给我记住，这一个个伤疤，对于曾经是军人的我们，这就像军功章一样，印在我们的身上。要是除去，就永远没有了！你知道吗？再想要回这些军功章，那又要经受那些残酷的战斗和无比的疼痛，还有战友的鲜血。这是我们不想再看到的，留着他们既是纪念，也是荣耀。”
牛一的话像一根锥子，深深地刻在凌石的心坎上。
“荣耀！”其他人都高声呼喊着这两个字。
曾经的战士，抛头颅洒热血。这些军功章怎么能舍得除去呢？
“是我失言了。”凌石站起来，向这些勇士道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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