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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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剩埋葬了司徒绝,在峡谷中待不下去了,他把“飞天”背在背上,揣好银两,顺着峡谷往外走去。走了三天后,发现旁边山势较矮,便攀着藤条爬了上去。下得山来,遇到一个镇子,他身上穿的是兽皮缝制的衣衫,在峡谷里没有人倒无所谓,现在出了峡谷,到了人烟密集处,再穿兽皮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当下狗剩到镇子上买了衣衫换上,又用兽皮把飞天包裹起来,背在后背。他在镇子上吃过饭,向人一打听,才知是渭南境内,他本就没有去处,想想司徒绝要他杀的人,就问了几个地方。米脂和黄陵都在渭南以北几百里外,朝邑虽近也在百里外,只有华洲离渭南不足百里。

    其实他心里是不想杀人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如果打不过人家,又何谈杀人?弄不好便被人家给杀了。可想起司徒绝死的惨相,他又不得不去。每每想起那惨相狗剩心里就不由一哆嗦,司徒绝这是以死硬逼着他去杀人呀!

    狗剩当下决定先去华洲找闲人帮吴家兄弟,他不会骑马,就到骡马市买了匹骡子做脚力。骡子是马和驴尚或是驴和马杂交的牲口,只一代,自己不能生育。当时平常人家是养不起马的,有马的人家非富即贵,就如当代有宝马豪车的一样,甚是令人羡慕嫉妒。

    骡子就不同了,长相似马却非马,但价格要比马便宜的多。那些家庭还算殷实,但又养不起马的人家,就会买上一头或者两头的骡子,到人前倒也能显摆一番。骡子又分驴骡和马骡两种,公马和草驴(即母驴)交配,草驴生的就是驴骡,叫驴(即公驴)和母马交配所生的就是马骡。马骡的外形更接近马,所以就要比驴骡的价格略高一些。有一些商户看到这其中的商机,专门养了驴马繁殖骡子,倒有不少因此而发了财的。

    狗剩买了一头驴骡,倒不是舍不得钱,主要是他就借个脚力而已,至于什么驴骡马骡无所谓,其实他也不懂。当下他骑着骡子,一路向东而行。出了渭南没多远,就听得路边树林中传来打斗声,隐隐还有姑娘的娇喝声。

    狗剩好奇当下带住缰绳,跳下骡子,把骡子栓到一棵树上,顺着声音向林中走去。就见树林中一片空地上,三男一女。女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一身橘黄色的夹袄,脸庞白净,容貌姣好。她手持一条软鞭,正和一个手握匕首的汉子斗得酣。

    那汉子看年纪四十岁上下,穿一件灰夹袄,虽然在和人相斗,脸上却始终保持着迷人的笑容,可手里的匕首却寒光逼人,与那姑娘的软鞭你来我往,缠斗一起,却是煞人。

    旁边两个汉子似乎并未参战,那两个汉子约莫也四十岁年纪,也都穿着灰夹袄,其中一个满脸睡意,似乎好些天不曾睡过觉一般。他手里拎了个似石锁一般的铁枕,此时正靠着一棵树,昏昏欲睡。

    另外一个汉子面皮黄拉拉的,浑身上下瘦骨嶙峋,捏吧捏吧也出不了几两肉,像似久病不愈,又似病痨鬼再生,一副将死未死,将活不活的样子。他左手拎着个舂药罐,右手拿着药杵,坐在一边有气无力,竟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药杵在舂药罐里舂着什么。

    这三个人怪异之极,狗剩本就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只是出于好奇才进来一看。本想瞧一眼就走,可看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心里就有些恼火。他从小被人欺负,最恨那恃强凌弱之人,当下忍不住喝道:“喂,你们还要脸不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儿。”

    那正在和姑娘相斗的笑脸人听到喊声,虚晃一招,退出圈外,看了狗剩一眼说:“她是女娃儿,你是男娃儿,咱们三邪可不管什么男娃儿女娃儿,小娃儿老娃儿,谁跟咱们三邪过不去,咱们三邪就跟他过不去,你们说是不是,睡不醒,病不死?”

    那汉子向满脸睡意和一脸病容的两人道,那满脸睡意的汉子只把眼皮翻了翻说:“笑不够,不就是两个男女娃娃吗,打发得了,喊什么喊?”

    那一脸病容的人也道:“就是,啰哩啰嗦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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