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入夜，月亮停在巷口的电线杆上，不大不小像个明亮的灯泡。狗哥抬起手臂在身下嗅了嗅，像是怕沾染上什么气味。于是点了一根烟，浓浓的吐出一口烟雾。
“蝙蝠？那陈掌柜是蝙蝠？”孙器不解的问道。
狗哥点点头说：“你现在还不太能看得出来，以后见得多了，碰见同类一眼就能看出来。没瞧见那陈掌柜出现之后，苏萌的毛都要炸起来来了吗？”
孙器摇摇头，他觉得苏萌一直都是这样咋咋呼呼的，对人做事也从来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苏萌第六感很强，老蝙蝠太阴郁，她自然感觉不舒服。”狗哥又接着说道“这件古玩店从头到尾都是算计，咱们这是跑到他老巢里来了啊。”
回想起进门就闻见的淡淡香味，孙器心下凛然，难怪当时不知不觉就放松了警惕。“那陈掌柜会吃人？！就在古玩店里？”
“吃人倒未必，喝血怕是肯定的。把人骗到店里，迷魂香销魂茶统统来一套，然后喝点血不跟玩似的？”狗哥叼着烟，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大黑狗姐姐不知从哪踱着步子回到狗哥身边，安安静静的就像从未离开过。
孙器想想大黑狗和大白猫都先后消失，想必是去调查周边环境了。现在着实有些踏入江湖的味道，每一步都是阴谋诡计。在外表之下，谁又知道各自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每个人都怀揣自己的目的，极尽所能的利用一切力量达成目标。如果走错一步，或许就是满盘皆输。
车子缓缓开动，狗哥降下车窗对孙器说：“苏萌会在这里盯住老蝙蝠，我去查查青毛的底，你回去等我消息。”正准备离开，又望着孙器感叹道“看来在你真正上道之前，还是不要什么事情都带上你，蠢得只会挥拳头了。”
伴随着低沉的引擎声，越野吉普车只留下两道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
“我才没那么蠢呢。”孙器自言自语道，却觉得这番辩驳实在是有些无力。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
华灯初上，夜巴黎的招牌闪耀着的炫彩的光。中间那一点已经恢复了光亮，或许是换了新的灯泡显得比周围都要亮许多。
孙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了，这一周以来狗哥给他的高强度特训占据了所有空闲时间，现在独自一人呆着实在有些无聊。摸摸搜搜的从胸兜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潦草的写着一个号码，孙器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谁啊。”电话那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回答，这声音在孙器脑海里和他懒散的印象重合上了。
“徐哥，是我，孙器。有空吗？”
......
徐平头发乱糟糟的，胡子拉碴像是很久没有打理，打着哈欠出现在龟叔的面馆前。孙器冲他招招手，迎了上去。
“兄弟今日好雅兴，想起哥哥来了？”徐平大大咧咧的坐下，笑嘻嘻的看着孙器。
没等孙器回答，徐平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用赞赏和满意的语气点着头说：“几天不见又结实了，不错！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饭要吃好肉要吃饱。”转头冲着龟叔喊了一句：“两碗牛肉面！双份肉！我兄弟请客！”
孙器顿时满头黑线有些后悔把徐平叫来了，这么不靠谱的一哥们自己能指望他什么啊。突然想到狗哥似乎还没有给自己发过工资，这些天吃住都是在夜巴黎，没人管他要钱。这位自己贴上来的徐哥哥这么爽朗，该怎么付账？
“老板！这顿钱算狗哥的！再来两笼包子！”孙器脑筋转得快，立时有样学样。
徐平嘿嘿一笑，从桌上取来两个杯子，倒了两杯水说道：“不错，机灵，不亏是我的兄弟。怎么着，黑狗那么扣门没给你发工资啊？”
两杯水只倒了八分满，若有若无的散发着热气。孙器似乎想起了陈掌柜沏的那几杯茶，虽然眼前只是白水，也取过来一口往嘴里灌了一口。
见孙器脸色不太好，徐平慢条斯理的说：“这几天过的不太顺心？有什么想跟哥哥唠嗑的，捡能说的说吧。”
“徐哥，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跟着狗哥，他们的心思我跟不上也看不明白。”孙器盯着手里的水杯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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