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遇奇闻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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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孙行彻所知,孙行骥今年才二十六岁,就已经将这招腿法练到了这般境界,实在是难得,当真令人钦佩,钦佩之余,又不禁暗生自己凭着便利却仍技不如人之愧,当下只盼大师兄能胜了那孙行骥,也不致堕了本支威风。

    那壮汉见孙行骥使出了“旋风连环”腿法,怎知他竟能踢出三记,遂只当“两记连环”来接,不料挡过两记,自己正欲还招之时,竟仍听得腿风呼呼,孙行骥的第三脚又已踢来,那壮汉见状,其惊诧之情毫不亚于孙行彻。

    当此之时,莫说那壮汉对这第三脚毫无防备,便是知道对方有这一招,凭他的武功也万难抵挡,只因这“旋风连环”腿法如若使将出来,必然一脚猛过一脚,他接前两脚时,已经尽了全力,这第三脚,可叫他如何能挡。

    那壮汉忙将全身真气运至头面,拟着孙行骥这一脚踢到也至多只受轻伤。

    原来衡山派有一门护体内功,称作“移山填海”,此功义如其名,可在一瞬之间将全身真气运至身体某处,这时,除非来招力道太甚,否则这一部位便能硬受重击而不至受伤或只受轻伤。

    因这门“移山填海”内功将真气骤聚之后,往往需再运气刻余才能复原,在此之前,运功之人所发的任何招式均不含内力,故此套功法十分适于切磋武艺时,在难接钝招(钝招:指拳脚、棍棒等没有锋刃的招数,与刀剑等利器的“锐招”相对)下做认输之用。

    若以利器临敌,亦可运此功法强挡敌方某一钝招,借机伤敌,但务求一击必中,且敌无帮手,否则,这一招过后,自身可就成了俎上鱼肉了。

    衡山派建业才一百余年,就已隐然有望武学北斗——少林派项背之势,究其原因,除衡山派开山祖师孙浩徜融身自然,道艺精妙,各代门人发奋图强,德武等身之外,这门“移山填海”内功实也勋不可没,只因有了这门内功护持,衡山派众门人在切磋武艺时便能放开手脚,大胆过招,这于其派武学的茂长实大有好处。另须知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只在一式之间,故练就此门内功者,临敌之际,实可占得不少便宜。

    那壮汉早已运出“移山填海”功法,做好了忍痛准备,不料孙行骥这第三脚踢来,竟从自己鼻前寸许旋了过去,并未碰着面颊,他见到这绝佳机会,不及细思,忙左足“金鸡独立”,右足曲着,以膝向孙行骥小腹撞去。

    孙行骥身在半空,见这“三记连环”的第三脚力道不足,未能踢到对方,如此功败垂成,心中正自惋惜,忽见对方招起,识得正是本门绝技——“两头蛇”腿法。

    两头蛇其实并非有两个头,而是其尾短且钝,又与颈部有相似斑纹,乍看亦像头部。不仅如此,这蛇更常倒着爬行,如不细察,捕杀时便极易将蛇尾当成蛇头而被其真头反咬。

    这招腿法以“两头蛇”为名,正有此意——出腿时曲足以膝击出,却藏着极厉害的弹腿后招,如对方不识此腿,仅挡膝招,曲腿便迅速弹出,直击对手要害。

    即便对手识得此腿,除非武功高出用腿之人许多,否则也以难以招架,故这“两头蛇”腿法的最好接法其实就是不接,闪躲过去便是,但使腿之人却往往只在对手无法闪躲,如身在半空,或无处闪躲,如身居狭处之时才会出此腿招,只求一击必中。

    两头蛇有一伪头,而此腿却膝脚之上都是猛招,恰似蛇之两头皆真,比起那两头蛇来,更是幻险,即令只有一招没能善挡,也会有落败、受伤甚至亡命之忧。

    孙行骥身在半空,躲闪不得,虽识得那壮汉腿招,但暗度凭自己功力,也只能接过膝招,那弹腿后招实万难抵挡,不过好在是同门师兄弟之间切磋武艺,即便输了,也无伤亡之患。

    孙行骥只知“两头蛇”腿法的弹腿后招,比膝招劲道更足,当下暗思:“反正是输,倒不如受这轻招更好。”遂也运起“移山填海”功法来,聚气于小腹,拟着受那壮汉膝招,却不知对方已聚气护头,此膝撞来,虽合招形,却无甚力道,若自己运气于足,压击对方膝盖,那壮汉便会不堪倒地,连那弹腿后招也使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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