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打了这么多次架,这还是她第一次被拖进手术室,左腹的那个伤口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脏器,等她清醒过来发现四周都是白花花的,纪连还穿了一身红衣服坐在她床边,连眼睛里都是红的。
“老子的追悼会办完啦。”她一开口,发现嗓子都是哑的。
“没。”
纪连虽然穿了一身红,但是神色莫名的颓丧,像是很久没睡好一样,眼睛里骤然冒出很多血丝。
她自认哪怕是抢救也没救多久,纪连这个态度就像是刚给她开完追悼会,现在两人天堂相见一样。
“那你就别摆这脸色,给谁看呢。”
“客,哥对不住你。”纪连的声音也分外沙哑。
“对不住个屁,”她觉得纪连简直莫名其妙,“你犯什么神经,关你屁事。”
纪连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特别认真地看着她。
陈客想了想,觉得纪连这厮自己经常不知道钻到哪个牛角尖里了,干脆岔开个话题,让他自己反味。
“那帮人什么来头啊?”
纪连摇摇头,“我们上一辈的人了,被从宁海的地界赶出去过,不知道怎么又回来了,开始找我们的麻烦。”
“这就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啊,等老子出去……”
“客,别再说这种话了!”纪连的语气突然强烈起来,眼神却特别悲哀,“都是哥不好,把你带到这条歪路上。”
陈客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在说什么鬼话?”
“等你伤好了,咱俩能谈谈吗?”
“有话快说,不说就滚。”她一直看不惯纪连这么磨磨唧唧的,有话就直说,有什么可谈的。
“客,哥一直觉得特对不起你。你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本来应该正常地去读书上学,我非要带着你混社会,你说,咱们这一行能干几年?有哪个不是带着一身伤出来的,我知道,客,哥不是质疑你混得不行,我是说……”
“怎么,带着老子群架打了好几年,现在想扔?”
“客,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别说这种鬼话,现在让你把实验和这帮兄弟扔了,你能行?”她讥讽道。
纪连摇着头起身,“你不懂,哥已经不能回头了,你还可以。”
说完,往后退几步,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在病房里都能听见走廊外的纪连疯狂砸墙的声音。
陈客看向窗外,芙蓉花开了一树,明晃晃的天,更衬得那抹娇粉愈发明媚。
她不知道纪连是怎么想的,她受伤不是一次两次,比这更严重的伤她不知道受过多少,有好多次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挺不过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从来不觉得那可怕,甚至早年他们经济条件都不好的时候,她甚至住不起医院,就只能简简单单地在那个小台球室,纪连从药店里买点最便宜的外伤药和绷带,两个人相互给对方料理伤口。
连最艰难最困苦的日子都挺过来了,为什么,现在又要把她一手抛掉。
“纪连,你不觉得自己干的不是人事么?”她自言自语,把白花花的被往头上一罩,整个头都埋进被子里,沉沉睡下。
结果还没睡几小时,就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客姐……”赵青语的语气怯生生的,带了点心虚。
“哦,有事?”陈客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打扰客姐睡觉了?”
“没,已经醒了,不用道歉,我懒得听。”
“……客姐,你医药费我跟学校申请出了,还给你申请了见义勇为,领导正在批。”
陈客感觉一阵懵,在学校里和混混打了一架,一觉醒来就被判定成见义勇为,也是够神奇的。
“行吧,随你,我睡了。”
“客姐,我欠您一个大人情。”
“别,我承不起,你们下次还是长点心吧。”陈客缩在被子里,声音瓮瓮的,丝毫没有平时那种气势。
“对不起,下次这种事情我会先让学校来解决,对不起,我不应该……”
“听不得,我挂了。”
“等等,客姐,那个时候,还——”
还没听完赵青语的下一件事,陈客就按了挂断,然后按了关机键,世界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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