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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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顺着天台后面的铁质外置楼梯走到天井,天井周匝全是密密匝匝的竹子,是当初建乌托邦的时候她特意要求的,透过竹子很难看到天井里的样子。这里早已被她改造,铺了一半的塑胶垫子,另有两个放置在地上的大沙袋,还有许多的健身器材。

    宁海多雨,这块地方平时裸露着,下雨了兄弟们就拿大块的塑料布往上一盖,等没雨了再掀起来,纪连甚至还嘱咐了专人来定期更换这里的器材,务必把这里布置得称她心意。

    天井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栽了一株芙蓉树,芙蓉树在宁海十分常见,道边载的全是这种树,据说还是宁海的市花,陈客也不太懂,明明是这么一种高大的树,为什么就变成了市花。

    芙蓉树的叶子像被火烤干了水分的芭蕉扇,一小片一小片紧密密地贴在主茎上,每年到了七八月,这种树上就开满了粉色的小花,花上带着绒絮,像星星一样散落在树上,掩在叶子中央。

    树下早已掉落了几朵早衰的小花,陈客过去的时候,发现其中几朵花像是被碾过了一样,她没有在意,料想是来收拾天井的天喜或是花炮没留意踩的。

    陈客随手把外套脱在杠杆上面搭着,露出她一贯穿着的黑色背心,活动了活动右手,把腿架在杠杆上,顺手抄起一个杠铃来回举着。

    左肩的伤势比她想象中的重一些,哪怕是缠了厚厚的绷带,仍能感觉到伤口有种随时要撕裂的疼痛。

    陈客咳嗽了几声,还没举几下杠铃,手机响了。她把杠铃抛下去,沉重的金属砸起地上一层浮土。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赵青语。

    “有事?”

    “客姐,学校活动这边出事了,我来回也找不到人,能不能让您帮忙压压场子?”

    陈客把腿从杠铃上拿下来,狠狠咬了下烟嘴,“哪里?”

    赵青语的声音是罕有的无措和焦急,“艺术节,体育馆,求您了客姐,这边场面太乱了,我们被堵在里面了,没法叫保安。”

    “等我五分钟。”陈客把外套从杠杆上掀下来,想了想,还是搭在了左肩上,遮住了透着丝丝血迹的绷带,然后迅速地挂了电话,顺着楼梯跑到二楼,再飞速地下了楼。

    实验的体育馆是半开放式的,虽然名义上属于学校,而且学校的许多文化活动也在体育馆里进行,但它也对周边的居民开放,这也意味着,这是外来人员进实验挑衅的第一窗口。

    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看到纪连,纪连坐了个小板凳抽着烟往街上看,看到她跑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下,“你去哪啊,这么急。”

    “学校那边出了点事,有个朋友喊我去帮忙。”陈客头也不回。

    直到她跑过了门口,才传来纪连遥远的声音,“客!要不要带几个人!”

    她背对着乌托邦的门口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就飞快地跑远了。

    如果时间再倒回到此刻,她一定会后悔这时所做的决定,可时间没有倒流也没有重来,陈客不知在体育馆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乌托邦在学校西门的一条街上,而体育馆正靠着实验的西门,从乌托邦跑到体育馆,陈客用不了几分钟。

    她站在门口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状若冷静地慢慢踱步进去。

    里面的场面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本来艺术节布置的海报被砸得乱七八糟,有几个社会人士一样的穿着黑衣、头发上还打着发蜡的小混混在体育场馆里走来走去,来回晃荡,堵住了出去的门。

    赵青语和几个男女学生不知所措地站在观众席那里,每一个人看上去都像是惊弓之鸟。连赵青语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像被人揪起来过一样。

    看见陈客进场,赵青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似乎是终于找到了救星,有种得救般的释然。

    陈客冲她眨了眨眼,狠狠抽了口烟,举起右手,“嘿,嘿,哥们儿们,都干嘛呢。”

    一时间场地里几乎所有人都回头看她。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过来,“你谁啊?别多管闲事。”

    “你们没数?这儿是哪儿您知道么?”陈客狠吸了口烟,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校外的事校外解决,别带进学校里。这周围都是学生,悠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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