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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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人到达柳子塘时,大概8点多钟。

    院子里坐着非常多的亲戚和乡亲,全都戴着孝,一个个神色悲痛,眼圈发红。

    柳青看到这情景,悲恸的情绪忽然间如洪水般爆发了出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飞快的向屋内奔去。

    堂屋已摆设好了灵堂,一口黑漆漆十厘米厚的上好的棺木放在正中间。棺材可能是紧急订作的,还散发着刺鼻的油漆味。棺材盖并没有完全盖合,倾斜45度下面拿长凳子支撑着。

    棺材正前面,刚迈进门槛处放着一个厚厚的棉垫子,供亲人跪拜。

    柳青双脚刚一迈过门槛,“扑通”一声跪倒了垫子上。用力的在地上磕了3个响头,便趴在地上,身体蜷缩着,浑身颤抖的放声大哭。奶奶的死对于柳青来讲,真的是致命的打击。爸爸妈妈虽然给了她生命,把她带到了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但爸爸妈妈长期在外打工,一直陪伴她和她相依为命的却是奶奶。曾几何时,她感觉自已的命其实是属于奶奶的,只要奶奶一声,柳青你去跳楼。她都会毫无顾忌,义无反顾的爬到高楼,然后面带微笑的从上面跳下去。

    然而此时奶奶却静静的躺在棺材里,在也不会亲昵的叫她一声:小青青了。

    柳青趴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昏天黑地,后面陪同她来的人排了队在等着祭拜。

    负责祭事的人,见柳青趴在地上不肯起来,对着旁边的小勇威严的说道:“把柳青扶起来,别耽误了别人的祭拜。“

    小勇快步走到柳青身旁,声音沙哑的说道:”柳青,快起来吧!别哭坏了身子。“

    柳青在小勇叔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前走了几步。小勇叔见柳青离开便松开了搀扶她的手。

    柳青向前走了几步离棺材只有一步之遥,她猛的双手趴在棺材上,头也靠到了棺材上,大声的哭着。

    负责祭事的人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快把柳青扶走,快把柳青扶走,别让她碰那棺材,不到封棺的时候,谁都不准碰那棺材。还没有送完搜水,这样是不吉利的。“

    小勇走到柳青旁边,把她拉到一边,神情愕然的看着她。

    悲伤的泪水早已模糊了柳青的双眼,她愣愣的靠墙站着。这时跪在地上,向众亲朋好友跪拜还礼的柳静,拉着柳青的胳膊,示意她跪在身旁。

    赵健给奶奶磕完3个头后,领着厉海峰和吴谓到了内堂。

    负责发孝带的人,给柳青众人发了孝带。柳青依然和姑姑、爸爸跪在棉布垫着的地上,向给柳奶奶跪拜行礼的人还礼。

    直到吃过午饭,陆陆续续祭拜的亲朋和乡亲才逐渐散去。

    柳青、柳静、柳民、方梅在地上跪了一上午,一个个膝盖发麻发红,但比起身体所受的伤害,心灵和情感的伤害更大。4人坐在棺材旁边的棉垫上,一个个发着呆,双眼含泪。尤其是柳静,从早晨到中午一直放声大哭,声音早已嘶哑。

    柳青虽然伤心欲绝,但她的哭声和大人们不同,大人们的哭声肆无忌惮,声音非常大,在表达自已不可遏止的悲伤情感时,也要夸大的把哭声嚎出去,让前来参加丧礼的人听到,以显示自已的孝心和悲痛。柳青的哭声开始时很大,但却发不出像姑姑和妈妈那样的嚎啕大哭、肝肠寸断的气势,后来声音变得沙哑,喉咙肿痛就变成了啼哭。

    赵健、吴谓、厉海峰3人坐在棺材的另一侧,他们虽然也非常伤心,但只是眼中含着泪,神情悲痛,并没有哭出声来。

    悲痛的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夜开始降下帷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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