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伪魔境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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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当初弱小时遇到白熊时更甚,比起和白熊一起伏击双足飞龙时更甚……那是压倒性的存在感和恐惧。恐怕只要黑龙朝这里多看一眼,林菲就会抛弃所有的矜持,抛弃身为兽类的、人类的尊严——失禁。

    但那惨状终究没有发生,黑龙没有将目光在一众蝼蚁的身上停留哪怕片刻,他将手伸向了绿色的结晶体,冰冷的眼中流露出了名为喜悦的情感。

    “啪嗤。”好像在那结晶体的内部发出了音爆声似的,绿色的结晶体的构造随着音爆不断发出细微的改变,最终成为了一株小小的发着荧光的四叶草。这四叶草在黑龙巨大的龙爪里显得渺小如灰尘,可其存在感却又让人无法将其忽视。

    那株四叶草吸引着伪魔境中剩余的四叶草朝其拥簇过来,黑龙只是关注着四叶草的变化,但突然目视虚空,眉头一皱。

    没有丝毫征兆的,黑龙伸出了另一只龙爪,朝着地面猛地一挥——

    “嗞啦——。”好像纸张被撕开似的,伪魔境的大地被扯裂,从中间分成了两半,黑色的火焰是黑龙攻击的残留,同时也像是两道境界线将渐渐倾斜的两块大地分割开来。

    林菲正处在那境界线的边缘,他很清楚地看到了下方那狂暴的空间乱流,而且察觉到了……自身正逐渐往下坠落的事实。不,不止是他在坠落,整块陆地都在向下歪斜,并被那空间乱流吸引过去。

    明明事先被告知了就算在伪魔境中死去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无数次在大脑中如此劝谏自己,可是林菲还是头皮发麻,脊背发寒,感觉若是被那空间乱流吸入其中,真的会就此殒命。

    “啊啊啊啊——。”

    “不要啊,爸爸,妈妈,快来救我啊……!!!”

    哭喊声、丧气声此起彼伏,能够进入这伪魔境的也并非愚蠢之辈,他们很快察觉了大地的倾斜。同时和林菲有了类似的预感。单单黑龙的出现,便等同于宣言了变故,谁也无法保证这个伪魔境是否还是安全的。不,不如说——破灭的命运已经在众人的心头敲响了警钟。黑龙身上那不详的气息已经无需论证。

    林菲的面色却猛地剧变,对于其他人还好,但他的危机却是迫在眉睫。浑身瘫软无力的他根本没有增大摩擦力缓解下坠趋势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那破灭的乱流中滑去——

    “啪!”一只纤细白嫩的小手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身体。林菲愕然回首看去,那个因为用力过猛而面色略微扭曲,但却依旧漂亮精致的面孔,不是艾丽丝又会是谁呢?

    “零,坚持住!”艾丽丝的双眼微红,一边抵抗着黑龙的威压,一边从齿缝中挤出了一句略带哭腔的话:“不要死啊!”

    “噗通!”林菲的心脏猛地一跳,看着那张似乎是哭过的小脸,他的心中好像被一根箭矢狠狠贯穿。

    ——你……也觉得冷吗?

    他想起了在那片风雪之中,将自己冰冷的身躯用力抱紧的她。于是,明明浑身如同散架,明明死亡的阴霾和对黑龙的恐惧仍残留在心,他身体的颤抖却消失了。

    这个瞬间,在伪魔境外的现实世界,在艾丽丝的那间小木屋里,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卡册中,象征着愚者的卡牌猛地亮起了璀璨的金光。

    “这是——?”林菲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能动弹了,不止如此,“我的身体,恢复了?”

    ******

    就在天崩地裂的此时,巨大的青色的亮光突然亮起,那亮光太过强烈,以至于背对着它林菲都能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一下子,原本只是勉强能够视物的黑夜变成了晴天白日。

    那亮光出现的位置,伪魔境的天穹被扯开了一条裂缝,一个面貌带着威严的巨大人脸浮现在天空之上。

    那张巨大脸孔看到了虚空中的黑龙后突然消失,化作了一个身着白袍的和蔼老者。斯普林菲尔德。诺克斯皇家魔法学院荣誉教授,艾丽丝的老师,以及……这个大陆上至强的战力——圣域级魔法师,他、为何出现在了这里?

    “禁忌的魔龙、黑龙王——巴哈姆特!”

    斯普林菲尔德说出了那个名字。尽管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其中更深地隐藏了一丝歇斯底里,以及深深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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