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难道不知,胡濂将军私擅锻造兵器,已经因谋逆之罪,被关押大理寺了吗?
柳笙脑海里一直回旋着欢喜的这句话,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盛宪大殿门口。
她看到里面一袭白衣的男子倚靠在珊瑚塌上,手里拿着一捧书卷看着。
见到柳笙,苏颐放下书卷,抬起头。
“阿笙?”
她怔怔地踏进殿内,又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坐在苏颐的旁边。
“你怎么来了?屋外天冷怎么也不多添一件衣裳。”他将搭在塌上的一件长衫披在她的身上,又接着说道,“刚才宫人来传话,桃花酿已经送来王府了,阿笙可要喝一盏?我命人端过来。”
说着苏颐拂袖一挥,便欲传唤宫人。柳笙转头望着他,怔怔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胡濂被关押大理寺一事了?”
苏颐将抬起的手放下,她看着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无声地默认。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想起落英山之时,她问起苏颐胡濂的消息,他告诉她,他全然未知。
“朝堂之事,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明争暗斗,她虽不懂朝政之事,却也知道谋逆是何等大罪。现在胡濂被关押在大理寺候审,定罪之后等待胡濂的只会是株连九族的万劫不复之地。
柳笙不敢相信,落英山顶,他救了她,转眼他便成了谋犯。
“他因何谋逆?”柳笙问道。
苏颐淡然道:“大理寺卿梁大人奉旨搜查胡濂的马车,在马车上的铁箱子里搜查到了不少的兵甲辎重,刀枪剑戟。”
马车,铁箱?
那日落英山遇袭,确是有一辆马车和几箱子用铁链封着的铁箱。那些行刺的黑衣人皆紧紧护着那些箱子,原来那些箱子里面都是兵器吗?
可是怎的这些东西,成了胡濂谋逆的定罪之物!
柳笙急急说道:“这些东西并非胡濂的,而是那些行刺我们的黑衣人。我看到了那些黑衣人运了这些箱子行程匆匆,而胡濂他更是为了救我和孤临才牵扯其中。”
“那些刀枪剑戟皆是由赤铁所锻造,陵央之国,能产出赤矿的只有榆州一地而已。”苏颐抬起眼眸,说道,“榆州,是胡濂的故乡,是他父亲管辖之地。阿笙觉得,又有谁可以用赤矿锻造出那些兵器呢?”
“我可以为胡濂证明,这件事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还没有看到的,真的需要仔细斟酌。”
“阿笙能怎么做呢?”苏颐的目光攫夺住她,将她的无力的神情看在眼里,“你可有力量为胡濂证明?”
“难道就这样埋没事情的真相,让一个无辜的人因莫须有的罪名而白白送死吗?”
“他们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柳笙在广袖的手慢慢捏紧,无论她说什么,苏颐都不会相信。也确是如苏颐所说的那样,她想要帮助胡濂,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拦住胡濂的马车,求他援手相救,他也不会遇到那些黑衣人,不会接触到那些箱子里的兵器辎重,更不会因此受到牢狱之灾,甚至是万劫不复。
一切因她而起,她又怎能独善其身。
苏颐随意地坐在软座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那双幽深的眼睛眯了眯。
他柔声道:“别再为不相干的事情忧心了,你且好好休息,三日之后,便是春日宴了。圣上于陵央宫设宴,款待狄国使臣,你需随我一同进宫赴宴。天子之宴,怠慢不得。”
“春日宴?”春日宴席设陵央宫,那不是皇城吗?来到陵央至此,她从未踏进过这深宫,也没有见到过当今圣上,当今圣上权握天下,自然是这陵央最尊贵的人。
柳笙一想,既然是圣上设宴,接待狄国的使臣,想必春日宴上那些王孙贵胄都会一一出席。
若是见到梁大人,向他道明一二,也许此事仍有转圜的余地。
“大理寺梁大人是否也会赴宴?”她问道。
苏颐不置可否,望着她微微叹息,缓缓道:“阿笙,别做无用之事。”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几株白玉兰雪白的花瓣上淌着水珠,枝头不时翠鸟清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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