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人传言他疯了也不难理解，可跟他接触过后贺萧又不太能认同这种说法。
“你在想什么？”祁连韶打断了她的思路，“去给我弄杯水来。”
“好吧。”
贺萧乖乖起身，询问了研究呕吐物十分入迷的大夫之后给祁连韶端了整个盘子来，她觉得自己也需要喝水冷静下。
于是两人各喝了一大杯温水后，贺萧才回答祁连韶的问题。
“你觉得他真的疯了吗？我是说霍长清，”贺萧一遍书一边抹掉了嘴角边的水渍说，“他说话分明还条理清晰得很，只不过内容非常疯狂而已。”
这么一问，祁连韶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沉思之中。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良久后祁连韶低声道，“关于《天演图》。”
“我对《天演图》一无所知啊，”贺萧老实承认了，“我连里头到底讲的啥都不知道，一直以来就很好奇为什么要把它列为**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看过它的人都疯了。”祁连韶又喝了口水继续道，“要么疯了，要么自瞎双眼。”
“……真的假的？”
“你不是看过几页吗？”祁连韶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感觉如何？”
“完全看不懂，内容很普通，说了些雁栖山上或者周边的事儿，可这些事儿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关联，没头没尾的，很神秘。”
“是啊，只有几页当然不够，”祁连韶点点头说，“所以你从他身上摸出来其他的什么没有。”
“……没有！！”贺萧突然站起身来说，“当时那种情况，多摸一下我可能都要吐出来，能摸出解药给你已经是使出万分勇气了！”
“总之你还得再跑一趟。”祁连韶慢条斯理地喝完最后一点儿热水说。
“去哪儿？”
“停尸间。”
“……什么？”
“你死活要跟来，还半夜潜入我房间，不就是为了《天演图》吗？”
贺萧算是明白祁连韶的意思了。
“可……”她嗫嚅着嘴唇还试图做最后抵抗，“他都化成那样了，官府还会收尸吗？”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
“那仵作能让我看嘛。”
“不让你看你就不会想办法？”
“……”
贺萧彻底无话可说了。
“那你先歇着。”贺萧讪讪地站起身说，“我这就去想办法。”
祁连韶没有答应，看面色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贺萧的经验就是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多说半个字打扰他，于是她默默退了出去，悄悄关上了门。
出来时他正巧看见大夫走过她跟前，打开院门哗一下将污水全泼了出去。贺萧上前打了个招呼。
“还没请教大夫贵姓，”贺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有涵养，“多谢大夫出手相救。”
“免贵姓黄。”黄大夫抬眸瞥了她一眼又拎着盆走过。贺萧赶紧跟上询问：“黄大夫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这黄大夫扭头瞥了她一眼问，“没错，我是从你师兄的呕吐物里发现了点儿猫腻。”
“怎么说？”
“今天中午你们吃得挺好。”
“……”
“一开始吐出来的还是正常的呕吐物，后来便有越来越多黑色沉淀加入其中，流出来之后竟然会蠕动。”
“这……”
贺萧突然又想吐了。
“我以为是蛊虫一类的东西，后来又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任何活物。所以我才和你说我一时没法讲明，原本的呕吐物迅速被染成黑色，变成一大缸黑漆漆的污水，我想那是彻底死绝了。你当时不是也在现场吗？你没看出点什么？”
“……当时……”
当时她被祁连韶纵身扑倒了，什么也没看见，也因此毫发无损。
“当时情况十分混乱，我没有看到。”她强作镇定说，“师兄见到的应当比我多啊。”
“嗯，他说了，某个怪人突然变形异化成了章鱼怪物，想想就恶心得很，变化也就算了，还从身体里爆出那些个不明所以的黑色虫状物，沾到活人即感染毒害，这可比瘟疫生猛多了。”
“好在……它就那么多。”贺萧挠了挠鬓角说，“那我师兄，以后只要好生养着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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