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去的？”
“他有一匹红鬃马。”
“他没有告诉你……更确切的地点？”
“他好像……提到过一个海滨之城……叫长……长……”
“长洲？”
“大郢最南之城，”祁连韶接话道，“城墙上就能望海。”
贺萧慢慢站了起来。
“该走了。”祁连韶将剑拔起催促道，“我们还有路要赶。”
听到赶路这两个字贺萧就想吐，但确切来说这里更让她想吐。
“走吧。”贺萧说着跨一步上前想将五小姐拉起。
“我……我去收拾一下。”
五小姐小声说完转身跑进了屋，就在这时祁连韶一把拽住贺萧的手腕，二话不说就将她往外拖。贺萧踉踉跄跄地被拽着从后门出了傅府，终于憋足一口气甩开了祁连韶的爪子。
“你这是干嘛？”她怒气冲冲地问，“这算干嘛？偷偷跑掉吗？”
“自认倒霉吧，这薪酬咱们是拿不到了，”祁连韶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后门说，“既然如此还留着作甚？”
“我……我说好了要……”
“你救不了她。”祁连韶干脆打断了他说。
“什么……？我……”
“你真想把她带走？”
“如果不这样的话……她留在这院子里怎么活得下去？”
“跟着你就活得下去？”
“可……”
“我以为你终于机灵点了，”祁连韶双手叉腰道，“你真看不出来，那傅家小姐正是将你当做开胃大餐献给她的祖母？”
贺萧哑然。
“你质问傅员外的时候，他虽然没反驳将上门的术士们送进怪物口中的说法，可也没有承认。他把一切都怪罪在傅小姐身上，傅小姐也未曾否认，你以为事情是怎样的？”
贺萧局促地舔舔唇，当然，这个事件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呈现在她脑海中。
“她将我引去闺房的，”贺萧囔囔道，“看来……”
“措手不及的道士和尚，没什么反应的机会就被击毙。”祁连韶转身望向包裹着深深宅院的墙头说，“很快又会有下一个被黄金和白银吸引上门。”
贺萧使劲儿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新，又尝试劝说道：“或者……直接把她交给霍长清？”
“然后让她看着我们干掉情郎？”祁连韶冷笑一声继续道，“更何况霍长清不可能对她认真。”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贺萧花了有那么一会儿时间消化这句话。
“你意思是……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祁连韶转头往街道上走去，边走边说：“这在处刑人当中是公开的秘密，掌教也知道，只不过不想因为这种事驱逐一个难得的高手而已。”
“那……那他总有个……对象？”
贺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种话，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这么好奇？”祁连韶回头勾勾嘴角说，“好奇就自己去发现。”
贺萧闭嘴了，她又回头忘了一眼在夜色中渐渐暗淡的墙头，心头莫名拥堵起来，难受得想哭。是为自己，还是为那个五小姐？现在这一切都说不清而且也不重要了，到了客栈祁连韶简单吩咐贺萧速速收好包裹然后便回了自己房间。左右经过晚上这些烂事之后贺萧也是毫无睡意，累归累她还是尽快收拾好了行囊，出来一看，自己竟然比祁连韶还快些。
于是她背着包裹坐在客栈大厅里等着，因为镇子里时兴格外严格的宵禁，零零散散的几个外地人也都聚集在大厅里。毕竟现在时间还早，非要人去睡觉也未免太勉强了点。
见着贺萧心事重重地出来了，有两个好事者便围了过去，哑着嗓子问他们俩是怎么活着从傅府里出来的。
贺萧先前便是从镇子里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嘴里，打听到了那些他们之前进傅府除妖的术士们都是什么样的下场。非要回答的话，应该说，其他术士会准备法器开坛做法，会挑选良辰吉日，会听取傅员外各种各样看似合理实则阴险的要求，而祁连韶只会抹上雷符剁人老娘的头。
“我们……我们只是比别人粗暴一点儿，而已，哈哈。”贺萧如此干笑着回答，“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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