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把这些送去厨房，”贺萧又推了推碗筷说，“你叫什么来着。”
“叫我阿连吧，大家都这么叫。”
“好吧阿连，慢走。”
阿连兴高采烈地端着盘子走了，贺萧上前锁了门，回头望着窗外黑峻峻的夜色，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他们下山来干啥的？张长明在他们离开之前替他们明确了一遍目标，贺萧都记得，然而她还是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
祁连韶是专程陪她下山弄清真相的，她可不能在这里一直迷茫到突然开窍。
也许她能力十分有限，但她不能让祁连韶和她一样无所适从。
这一个晚上贺萧睡得十分舒适，这间屋子温暖又安静，几乎可以算是她睡过的最好的屋子了。
睡前她迷迷糊糊地想，也许她应该试着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比如，为自己赢得一个像这样的小屋子，在九数寒天可以安稳睡到天明。
祁连韶不怎么喜欢在人多的地方久待，所以膳食什么的几乎都是让人送到他房里去的。
只不过这一次有一点不一样，他还挂心贺萧吃了什么。
也许早膳也得做点改变，他瞧着自己吃完的清粥和配菜心想着。
于是这次他主动将装着空碗碟的盘子带出门下了楼，刚来到拐角就碰到了阿连。
“哎祁道长，这个给我来就行了啊。”阿连说着伸手要去拿碗碟，祁连韶抬高胳膊就轻易躲开了。
“厨房里有人吗？”他问。
“有啊，这会儿还在准备客人们的早饭呢。”阿连嘿嘿傻笑着问，“您还没吃饱啊。”
祁连韶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环顾了一圈周围问：“今早给那道姑送饭了么。”
“就是跟您一起来那位？送了送了，两个大白面馒头和一碗稀粥，吃的干干净净。”
“……她人呢？”
“好像出去了，天还没亮就走了，估计这会儿快回来了吧。”
祁连韶微微皱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擦身而过，大步往楼下厨房方向去了。
熹微晨光终于被万丈霞光冲散，贺萧打着哈欠走进客栈，左右张望后，大厅里看不见几个人影，显得有些凄清寂寥。
“玩的开心吗？”
一只脚刚踏进后院的门槛，就有个熟悉的男声悠悠从贺萧身后传来。
“还，还好。”贺萧转身心虚笑道，“你起的也挺早，吃早饭了嘛？”
祁连韶挑挑眉就算回答，贺萧看了看他身后继续傻笑着问：“开小灶去了？”
祁连韶径自走到贺萧跟前，抓起她的手就往掌中塞了个圆咕隆咚还热乎乎的东西。
不用看贺萧也能知道，这是个大鸡蛋。
“吃了。”祁连韶以不容置否的口吻低声道，“以后每天早上一个。”
贺萧咬咬嘴唇，小心地说：“我怎么觉着你有点儿……像我……像我那个啥……”
“老妈子？”
“……我没说。”
求生欲使得贺萧连连摇头。
祁连韶冷哼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走。
贺萧咬咬牙急忙跟上，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紧张，她开始剥鸡蛋。
“师兄，”她一边剥一边问，“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
“我们去找霍长清吧。”
果不其然祁连韶突然停下脚步，皱眉望向她。
“为什么？”他问。
贺萧紧张地咬了口蛋白说：“因为他是关键人物。”
祁连韶抱住了胳膊，问：“怎么说？”
看样子情绪还算稳定，贺萧飞快瞥了他一眼得出了结论，于是壮起胆子继续说：“他不是上次派出调查同一件事的人之一吗？”
“也许他一无所获。”
“如果他什么也没发生，为什么会发疯？”贺萧凑近一些加重了口气说，“突然发病？这不能吧。如果那么多传闻都显示他行为异常，那其中必有缘由。”
“流言蜚语又有多少可信？”
“但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有同一个倾向……我认为这是可以信任的证据。”贺萧越说越小声，到最后都不怎么敢直视祁连韶。
然而她似乎听到跟前人轻笑一声，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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