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师侄。”张监院上前草草行了一礼说,“刚才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还请随我一道进屋向掌教交差吧。”
祁连韶一言不发地直起腰,径直朝屋内走去。
在院子里围观的其实人不算多,负责跟贺萧交手的周连宽,代表掌教现场观摩的张监院,还有贺萧的两位“师父”,流风散人和祁连韶。
掌教真人虽多此一举地派了自己的心腹爱徒张监院代他出面,实际上在场几位都清楚,他老人家对院子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不需要他人代传。
四人一道进了掌门所居屋舍,每个人都放轻了脚步,生怕扰了这屋里凝固一般的静谧空气。
掌教真人丘镇岳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虽说须发全白比山下务农老儿还快些,但一旦见识到正脸,便能教人见之忘俗,立时明白何为鹤发童颜,神采奕奕。
最令祁连韶印象深刻的,是这位老者的双眼,他活过这人世半个多世纪,双眸却比幼龄孩童还要清澈。
不如说,他这把年纪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心绪才是最令人细思恐极的吧。
众人找到丘镇岳的时候,他正在茶室里泡茶,动作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叫人捉摸不透。几个小辈,除了祁连韶之外,哪怕是站在他背后视野之外,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比完啦?”丘镇岳侧侧头问了一句,又自顾自评论起来,“那小丫头还是有那么些令人吃惊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啊长明?”
张监院赶忙站到师父跟前行了礼道:“正是,徒儿也觉略有吃惊。”
“吃惊在哪儿?”
张监院沉思片刻,再答:“延宽与贺萧交手之时,招招占尽上风,应对毫无压力,唯独一招未料吃了些亏,不过无碍结果。”
“结果?结果还能怎么碍?还能让那贺萧赢了不成?”丘镇岳扭头瞪了张监院一眼说,“我是在问你,吃惊在哪儿?”
“在……”
“在她使了八极拳。”流风散人见张监院一时语塞,便替他接了话。
丘镇岳摇摇头说:“不对,还是不对。”
“啊,”张监院赶忙堆起笑容答,“观中将八极拳使得出神入化的,唯有祁连韶祁师侄一人,看来贺萧看似愚钝不堪,倒还学了些祁师侄的真传。”
“什么真传,皮毛也不及。”祁连韶挑眉瞥了张监院一眼说。
一时气氛很是尴尬,但除了面颊僵硬的张监院,其余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尤其是跟贺萧交过手的周连宽更明白,那一拳要是真学到祁连韶真传,他现在早就重伤躺到汤药伺候了。
“吃惊归吃惊,实话还是要说的。”丘震岳叹口气说,“连韶,你过来。”
祁连韶沉默着来到丘震岳跟前,行了个礼垂着头听候发落。
丘镇岳幽幽吐出一句话:“这个丫头啊……实在不行。”
这话可以说是直白的很了,张监院差点儿笑出声。
“是,”祁连韶干脆承认,“这样的评价,弟子当初就说的很明白了。”
“这么说你教她至今,全凭老夫薄面?”
“掌门此言差矣,”祁连韶颔首道,“弟子当日既然明确应允,往后自当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张监院忍住没笑,还是扭了扭嘴角,尽量委婉道:“竭尽全力一个月,便是如此战果,师叔我多少替你心疼啊。”
“让师叔见笑,”祁连韶不咸不淡回了一句,又向掌门道,“此番比试结果,想必各位长辈都早有预料,晚辈无意多言,若各位无他指教,晚辈这便寻贺萧继续教学。”
“你还要教……?”周连宽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虽说贺萧那一招我确实中了没错,可那是因为我太过轻敌,如果……”
“没错,”祁连韶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道,“贺萧被你压制得出手也难,满地逃窜,别说胜机,就是招式也漏洞百出,全无章法,身法也拙笨不堪,这般发展,如此种种,皆是弟子计划之中,结束了切磋之后,自然该进行下一步了。”
“看来祁师弟是对劣徒颇为上心,流风这里谢过了。”流风散人可客气地躬身施礼,又道,“不过作为贺萧的师父,贫道还是要提醒一句,莫要逼她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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