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4 仪式-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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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刚说完,听到楼下又一阵巨大的动静,发出的声音之前听到的更加真切,也更加让人无法仅从声音去想象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东西。

    ketelili……ketelili……ketelili……

    两人都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ketelili”只是他们脑海形成的感受,但是,其实人类无法完全正确地用声带发出,或者在脑海模拟出这个发音。

    “……这是原因,我们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某些错误决定让它出现,并且让它成长了。”主事人的表情变得严肃决然,“我必须去引开这个东西,制造一个可以让你逃离的通道,但是,这是我的极限了。希望你可以在我被杀死前,拿到我需要的东西。”

    那可怕的声音不断变得清晰,不作夫现在可以从声音去想象那东西有多大,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在他的脑海有一些更形象的影子:那是如同凝胶般柔软的,如同粘液般湿嗒嗒的,充满了粘性和可塑性,但又并不固定成某种形象。这个东西蠕动,爬行,任何角度都无法构成攀爬的障碍,任何缝隙都可以钻进去,甚至于,不仅仅是常识物体和物体之间的缝隙,而是一些接近“缝隙”的概念。这个怪异的东西平时是无法被人观测到的,因为人们所能认知和触碰的世界只是宏观意义的“世界”的一个角度,而它正好在另一个角度。而当它从“缝隙”穿行时,有时会有意无意地接近人类能够认知的角度,于是,人类便能从知觉感受其存在,即便如此,在这个时候,它的存在感也仅仅是可以吓唬人而已,并不会带给人多大的麻烦。

    只有当它更加接近,更加接近,将要进入人类可以认知和触碰的角度时,它便成了可怕的东西——因为,它还没有完全进入角度,人类几乎拿它没办法,可它却习惯于此,能够更加深刻地影响人类。简而言之,在这个时候,它变成了人类可以深刻感知到,甚至于观测到,却无法杀死的怪物。

    有关这个发出“ketelili”叫声的怪诞之物的信息,完全是在不作夫的脑海编织成的,仿佛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如同他突然间明白了的,这种认知突兀得本应该让人怀疑,可不作夫却完全没有办法生出怀疑的情绪。是的,这信息是那么的莫名其妙,那么的不可置信,那么的有悖常理,但不作夫的本能和知觉却以一种超越理性的力量,对之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如果不相信会死……当然,或许也有这样的因素在内。

    不作夫有一点还是很清楚,无论自己是否相信,楼下的怪物如同自己所突然知道的这些情报一样,这个病院里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亲身体验到的事实。这个事实在摧毁他,摧毁其他人,摧毁整个病院,并很可能摧毁整个人类世界,乃至于摧毁和众生息息相关的这个星球。他的确没有选择,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他能够做的事情都不多。

    主事人虽然说得很大意凛然,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气概,主动去迎战这个怪物,为后继行动争取时间,如果答应他,那么,至少眼下不需要正面应对那个诡异又危险的东西。可见好处实在太多,而坏处只是一种可能性,让不作夫完全找不到拒绝的借口。可他不禁去想,主事人这么做,到底是凭什么肯定,自己这边一定会帮他,而不是假装答应后逃走呢?

    “因为,我选择相信你是可靠的可以相信的人。”主事人似乎瞧出了不作夫心的最后一点阻碍,回答得十分爽快,“事到临头,总得从全都不妥当的选项,选出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不是吗?反正接下来的情况不会变得更好,只会不断变得糟糕,是从你这里变得糟糕,还是从其他地方变得糟糕,都是一样的。”

    不作夫身为杀手的敏锐知觉嗅出了一些熟悉的味道,那是主事人身散发出来的味道,一种准备要死掉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

    “你要作死吗?”不作夫问到。

    “不,我只是想要赌一赌而已,如果你的动作够快,也许可以救我一命。”主事人倒是露出一个豁达的笑容,似乎看穿了不作夫的内心已经没有了抗拒,“听好了,不作夫。如果你成功逃离这栋楼,便去这个地方,按照这个标记的路线走,这是只有安德医生一个人知道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救他的最主要的原因。你会去到一个地方……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我从未去过,但是,我知道,她或它在那里。而且,只有那里的它才是本体,其它地方都不过是它的一个终端而已。你和它接触,把这份信息给它行了。得到这些信息后,它是否完成交易,由它自己决定。你不需要去干涉它的选择,也没办法干涉到它的选择。之后,你一直呆在它那里吧,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被毁灭,那么,它那里也是最后才会被毁灭的地方,你可以多活一点时间,也不会如同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那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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