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房门传来的动静，周菁与红莺儿都有了动作。不同的是，周菁是下意识的又拉了拉轻薄的外衫想要遮挡胸前。而红莺儿则是站起身迅速到了周菁身后，好似个伺候她的丫鬟那般站定了。
“没事儿吧？”
赵承岩眼中有些血丝，就连嘴唇都有些干燥脱皮，不过半天多的时间，可见是很着急上火的。他进屋就直奔周菁，握着她的双臂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先注意的还是人有没有受伤，之后才似发现了她身上衣裳不对，便干脆脱了自己的外衣兜头罩在了她的身上。
不待周菁说什么，赵承岩已是俯身将人横抱而起，转身就要往外走了。
“赵老爷，我——”红莺儿急急开口。
“算我亏欠你一回，有要求便和红娘提。”
赵承岩脚步未停，却是承诺了一句。
红莺儿怔怔瞧着他们离开，身形半晌没动。待得老鸨过来唤她，她才轻声似自问的道了句，“红娘，你说男人怎变得这般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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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行的飞快，周菁被赵承岩的衣裳遮住头干脆也不动弹，直到又被他抱着进了赵府回屋放到了床上才伸手开始扒拉。
周菁低着头，拖了被子过来将自己围住，对面是放下她便一直没说话的赵承岩。
这场景有些熟悉，俩人不知怎么的，好一会儿过去了，却是谁都没开口说话。
“我在典史府单独和吴夫人一块儿时被她下了迷药，后来是被米坤救了……”
周菁紧张的把事情交代了出来，说起话后心情便渐渐平稳，倒后来越说越顺溜，她便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了赵承岩，这一看之下却是吓得她拖着被子往后退了许多。
赵承岩眉头紧皱着，双眼赤红，下颌骨在颤动，似乎是隐忍着愤怒或者痛苦，给人的感觉堪称狰狞可怖。
见到周菁的举动，他再难控制自己，先是向着床的方向前进了一步，没等周菁再退，他自己便猛地转身将桌上的茶壶摔碎，接着便用碎裂的瓷片在自己的手上、胳膊上割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周菁看到赵承岩自残的举动，先前她猜测过，也基本确认猜测是真实的，但真正直面这个场景，内心所受到的触动却是难以言喻。
她无法自抑的惊叫了一声，然后就扔下了被子跳下床想要去拦阻赵承岩。
“站住！不要动！就在那儿！”
背对着她的赵承岩突然出声，手上动作并没停顿，仍然在一下下的割着，周菁几乎已觉得自己闻到了血腥味。
“不要过来，再等一会儿，我不想伤你。”
他喘着粗气，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折磨，说出来的话却是激的周菁落下了泪来。
“你怎么回事儿啊，别吓我啊。你气什么你告诉我啊，我害怕。哇……”
周菁是真怕，赵承岩伤害自己的行为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从被迷晕开始便累积着的恐惧如今到了临界点，再加上她的无能为力，挫败感足以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听到她的哭声，赵承岩却是冷静了下来，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
周菁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哭过几回，尤其这般大哭更是屈指可数，她这人有个毛病，一哭就很难停下，未必是心里多难受，倒像是身体自发的反应。
总之这时她那眼泪就跟水似的流个不停，眼前都模糊了，自然也没看到赵承岩的状态。
“别哭了，好了，都是我的错。”
赵承岩终于恢复过来时，边说着这话边转了身到了周菁身旁将她抱在怀中轻哄。
周菁哭的直打嗝，话都说不好，倒是还知道去看他的手跟胳膊。瓷片锋利，赵承岩用力极大，好在他还有理智在，伤口瞧着挺深但表面看着倒不算大。
房间里也是有药箱的，周菁哭着站起身去找了药箱出来，又拉着赵承岩坐回了床上为他包扎伤口。
“你可真是那水做的，许久没见你这般哭过，我倒是忘了你这习惯了。快停停，不然待会儿该口渴了。”
赵承岩用好的那只手去抹周菁的眼泪，却是怎么都抹不完，最后便也只好叹口气，凑过去用嘴唇亲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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