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三章 免费披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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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梦怡以为是朱逸之玩手电筒,只是时机巧合,正撞上他看苏纸梅的消息,心跳了下,正要和朱逸之打招呼,问她最近去哪了,怎么都没看见。

  然后他的手定在空中,隔着窗户和那张脸僵持着。

  不是朱逸之。

  这张脸白得多,像烧伤的尸体下葬时,入敛尸特意为死者做的一副石膏脸,时间太匆忙,只刻出了一对活灵活现的眼,鼻子、嘴巴却都空着,白滑滑一片。

  那张脸下也是一身的白衣,王梦怡就和她怔怔对视了许久。

  王梦怡本该尖叫的,可能惊吓过度,全身动弹不了,脑子里莫名蹦出个念头,好熟。

  在哪里见过?

  看久了,王梦怡才认出那脸不是石膏脸,只是戴了口罩而已,是个女医生。

  王梦怡的心还怦怦乱跳,他打开窗户,问那女医生:“请问,朱逸之去哪了?她还好吗?”

  女医生站着没动,风吹过来,白大褂轻晃了几下,她却还僵着,像块白布下的尸体,只不过和床板钉在一起立了起来而已。

  王梦怡一身的汗,像烧汤似的,手捏一把,五根指头都在打滑。

  他怕女医生开口说话,又怕她不说话。

  怕她说自己是苏纸梅。

  又怕她什么都不说,脸一垮,里外翻转,翻出一张血淋淋的脸,口罩连着皮肉,缝在嘴上。

  女医生终于开口了,说:“朱逸之?她一个月前就去世了。”

  王梦怡一屁股坐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女医生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只坐地上,看着对面窗户发呆,好像随时会有一张小脸跳出来,在玻璃上面吹气,压猪鼻子似的。

  王梦怡的眼花了,他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梦。

  他用力盯着对面病房的窗户看,有几次甚至都看到了一个淡淡的“上吊”血字流出来,血从黑暗中渗出,像从一头长发下破裂的脑壳流出一样。

  他再眨眨眼,“上吊”两个字又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朱逸之稚嫩的童音。

  “我叫猪鼻子,大叔,你真名叫什么?”

  “给我治病的医生姐姐说我的病严重了,要动手术,我很怕。”

  “老王,你们大人也会害怕吗?”

  “医生姐姐跟我说的,痛苦就像大便,每个人都逃避不了。该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等我手术完,要是没死的话,也送你一个礼物。”

  “我要是不好好唱歌,手术失败,可是会死的。”

  最后童音音调转高,开始唱一首歌:

  “你不陪我玩——”

  “我自己玩——”

  “我去河里挖小孩——”

  ……

  王梦怡爬起来,开了门,逃出去,一直跑,一直跑,明明喘气喘到肺都要撕裂,却不敢停下一步,也不敢回头。

  他一直跑到不好披萨店,冲进店里,服务员正提着一袋披萨准备出门,差点撞到一起。

  “老板,这么晚了,你过来干吗?”服务员问。

  王梦怡大口喘气,瘫坐在地上,这时汗才出了一身,浆湿了衣服。

  服务员很佩服老板静若瘫痪,动若癫痫的本事,不过佩服归佩服,他还有事要做。

  服务员准备出门,王梦怡一把抓住他,问他:“你你,你去哪?”

  服务员看满头大汗的老板,心生怜惜,但同时又坚持原则,说:“老板,我七岁就出来打工,很多事我懂的,但是,我只陪聊天哦。而且现在我要送货,等我送完货,再聊天吧。”

  王梦怡好不容易找到服务员这个大活人,怎么能放他走。

  先是苏纸梅,再是朱逸之,还有可能是苏纸梅跳河自杀后,去河里挖出朱逸之……

  不管怎样,他是不敢回家,也不敢一个人独处了。

  只有服务员这个信赖的人在他身边,他才觉得安全。

  “送什么货?”王梦怡问。

  “免费披萨啊,我现在才全部烤好。”服务员用了一天的微波炉,觉得自己都快辐射变异了,等着要出去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和夜风嬉戏,中和一下微波余热。

  “我跟你一起去!”王梦怡打死不撒手。

  服务员感慨,可能自己干一家倒一家的宿命要在王老板手上终结,有这样不放心手下员工的老板,送个披萨都要一起,晚上睡觉还要特意叫到家里聊天,很难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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