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阳大叫道：“装什么？你少他（…）妈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林小石懵了，秦枫拽了他一把，嘴巴微张着，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把那一句“不要计较”说出来，满脸心力交瘁的表情仿佛没有力气多说出一个字。
林小石心脏猛地一抽。
他这才注意秦枫的眼眶是红的，不，房间里每个人都眼眶都泛着红！
捏紧拳头的瞬间，太阳穴一阵嗡鸣作响。
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夕南说：“老板，你别问了。”
林小石甚至要发火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高毅有气无力道：“你看看手机吧！”
何向阳不怒反笑道：“你们还真信啊，真以为他不知道？”
林小石不理他，翻看手机，点开网友评论。
不到短短两分钟就明白了过来，明白了这满目疮痍是怎样一回事。
比赛结束后，自己被网友们捧成了抗韩英雄，得到万千的盛誉。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
但林小石真的没想到，他得到多少赞美，他的队友就会得受到多少诋毁。
网友把他捧得有多高，他的队友就摔得有多惨。
放眼望去，满屏都是同一个论调——
太坑了！
实在太坑了！
一神带四坑啊！
如果不是那四个傻（…）逼在后面拖后腿……
这些文字像枪子儿一样，不，这可比枪子儿射在身上疼多了。
其中被攻击最惨的那个就是何向阳。
网友们揪着他上单大树的失误不放，甚至还有人翻旧帐，把他在台上崩溃大哭的往事拿出来说。
大家一边倒站在林小石这边同仇敌忾，誓要帮他讨回这份迟来的公道。
喷子差点要把何向阳家的十八代祖坟的棺盖都给掀翻了。
被那样骂，谁得受了？
林小石几乎是颤抖着按下锁屏键的。
他可以想象的出他们在赢下比赛之后是怀抱着多么兴高采烈的心情去看评论的。
结果……
林小石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光是想都替他们疼。
何向阳忽地奇怪的笑了：“我现在总算明白当天你为什么不肯首发上场了！”
林小石重重地一颤，隐约感到他想要说些什么。
“我现在也知道为什么你放着第一俱乐部不进，非要来我们这间吊车尾了！”
“很简单啊，没有我们这些拖油瓶，怎么能衬得你牛逼呢？”
众人像被击中了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纷纷一颤，抬起头朝林小石望去。
“我太天真了，实在太天真，以为你是怀恨在心。但其实我把自己想得太大了，我在你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这也就谈不上报复了！”
“如果你一开始上场就把棒子打崩了，大家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崇拜你！”
“就像如果你直接进第一俱乐部，也许就根本出不了头一样。”
“就算这局你输了，也没什么。因为大家根本就没想到我们能赢。”
“但如果赢了，你就火了！”
“这买卖不亏啊！”
“如你所愿，你火了！”
林小石不说话。
何向阳脸上的笑更浓了：“我说得不对啊？你就承认吧，想要火没什么好丢脸的！”
“不信你问问，问坐在这里默默无闻打了五年职业的人，问我！”
“问我们想不想火。”
“我们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想啊，做梦都想！”
“真是托你的福啊，我们现在火了！”
林小石还是不说话。
何向阳继续说：“原来我想，退役后还可以靠积累的一点人气打打直播，卖卖肉松饼！”
“现在好了，别说是涨人气了，就连以前积累的那点人气都没了！”
“谁会喜欢一个拖油瓶啊，你说是吧？”
“多亏了你，我们成了过街老鼠！”
“多亏了你，我们这五年的职业算是白打了！”
“谢谢你毁了我们——”
何向阳环顾一圈，笑着笑着，眼泪就漫了出来，“兄弟们，梦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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