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随阳雁飞各西东(24)-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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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沉黯的天空下,仁多零丁同样望着夜空。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说道:“今天可是除夕,这算不算守岁?”

    西夏用的是宋人的历法,新年的时候,照样要团圆守岁,与汉人一般无二。但叶孛麻却没有一点好心情,“已经是孤注一掷了,还过什么年?”

    仁多零丁转过身来,轻笑道:“还在担心?”

    “能不担心吗?”叶孛麻反问。

    突破青铜峡口的一开始,打得很顺利。辽人诸部分得很散,完全没有防备,无法抵抗并力北向的大军。不过等辽人反应过来后,抵抗一下就激烈起来了。兴庆府到了现在还没拿下。确切的说,仁多零丁根本就没有打算去硬攻兴庆府,而是试探了一下后,就开始坐等辽军回师。

    耶律余里回来得狼狈,六七百里都没好生歇息,士气低落,马力也消耗极大。不过别看现在是师老兵疲,但只要给他们歇息上几天,回过气来,那就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万精锐了。

    仁多零丁心平气和,在生死决战之前,却看不见半点惶惑,“可知耶律余里驻扎的位置?”

    叶孛麻停了一阵,才叹了一声,“……当然知道。”

    “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仁多零丁笑问道,“不是如事前所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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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惠卿正在夏州。

    丰盛却粗犷的年夜饭并不合他的胃口,只是吃了几块烤肉,喝了点酒,现任的陕西宣抚使便回到了后厅歇了下来。

    俯身看着铺在桌面上的巨型沙盘,吕惠卿的心情跟夜色一般深沉。

    怎么办?摆在吕惠卿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

    是为种谔独走而背书?还是上书承认自己没能控制住这条疯狗?

    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谁让种谔都追到了兴灵去了?已经不可能追回来了。

    当听说种谔领兵北上,吕惠卿砍人的心思都有了。如果种谔现在就在他的面前,吕惠卿是绝不会犹豫的。

    或许在普通的文臣眼中,这完全是个博取功名的机会。将愤怒的耶律乙辛交给东京城中的天子、皇后和宰辅们去应付,自己只要享受夺占兴灵的功劳就够了。

    但吕惠卿不能这么做。既然他的目标是宰相,那么他就必须站在宰相的视角去考虑问题。便宜行事的权力,也代表着相应的责任。

    双手撑在沙盘上,吕惠卿默默看着沙盘上的荒漠与高山。窗外的鞭炮声充耳不闻。

    就在这除夕之夜,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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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大临和游酢推门进来时,谢良佐正坐在桌边。

    “怎么还没睡?”

    游酢问道。方才席上,谢良佐可是以不胜酒力而先离席的。

    谢良佐抬起头:“睡不着啊。”

    “所以就占筮卜问吉凶?”吕大临看看摊在桌面上的蓍草,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真要卜筮,还不如烧乌龟壳,最近不是正时兴吗?”

    “也是闲来无事。”谢良佐赧然说道。

    吕大临皱眉道:“邵康节旧日欲将术数之学传授于伯淳先生,而先生不受。显道欲从康节之学?”

    “不是不受,先生说欲通术数,非二十年之功不可,哪得如许时间?!”游酢更正道,“小弟曾经听正叔先生说起过,那是熙宁初年的事了。”

    “熙宁初年,伯淳先生年齿几何?‘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先生之心在圣人之易,岂在术数?”

    岁末之时,程颢程颐回了洛阳。十几名弟子也跟着一同到了洛阳。现在都借住在洛阳城中的一间小庙中,离二程的府上很近。除夕之夜,聚在一起吃了顿年夜饭。等过了年,他们就准备跟程颢一同上京。

    谢良佐是其中之一。就要去京城了,但他总觉得前方是一片混沌。忍不住就拿了蓍草想占上一卦,问一问吉凶。

    不过卜筮之术,一向不被程门弟子看重,甚至轻视,听见吕大临如此说,谢良佐抬手就想将已经占出的卦象给拂了去。

    “等等!”游酢抢上一步,看着桌上蓍草组成的卦象,脸色就是一变,下兑上巽,“这不是中孚卦?!泽上有风。君子以议狱缓死。这卦象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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