栴檀就是再迟钝，也听出了这话的不对劲。
他想说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见他一直站在床边不肯走，却也不说话。
仿佛被人训了一顿的小狗，委屈巴巴的又很无措等待主人消气。
过了许久，他还是没动静，班婳觉得她再不做点什么，他能一直站到天亮了。
完全是……
拿他没辙。
班婳坐起来，“为何不说话了？”
栴檀默了默，“贫僧说话只会惹施主更生气。”
她笑了：“原来你也知道？”
“……”
看他又是闭口不言了，她嗤笑：“你也会怕我生气？”
栴檀顿时又无话可说了。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她转过身的那一刻，失去了镇定。
班婳伸手，勾住他身上的僧袍，想把他拉过来。
可是他衣服被扯得变形了，仍然不肯动。
她眯了眯眸，沉声：“我身上的伤要是崩了，是你的错。”
刚说完，他立刻动了，顺着力道靠近她。
“施主有事？”
“上来我就告诉你。”
栴檀又不动了。
他这副宁折不屈的模样看得班婳好笑又好气，命令他：“上来呀。”
“施……”
班婳不想听他废话，直接用力，把他猛地带过来。
顾忌她的伤口，栴檀连反抗一下到没有，任由自己整个人倒在床上。
年老的床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似乎承受不住二人的体重。
把他拉到床榻上班婳还觉得不够，索性一翻身，压住他。
栴檀的手刚放到她肩上准备推她，她开口：“伤口痛，别碰我！”
他只能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在她身下无措又僵硬着，哪里还有平日里那副淡泊冷静的样子。
虽然那几日两人比现在亲密更多，但那是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而他也能告诉自己是在救人……
可现在，两人躺在一起，她在他身上。
班婳像个恶霸一样，摸了把他嫩生生的脸，感到他胸腔下的心跳得又急又快，呵笑：“你早答应我不就得了，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非得逼得我这样对你。”
“你说，这一切是不是你咎由自取？”
“……”
栴檀就没遇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女施主，被堵得哑口无言，险些以为真的是他错了。
班婳从他身上下去，拉着他手臂没放。
黑暗中，传来她柔媚的低语：“你乖乖的别动，我就不再做什么。”
栴檀狠狠闭了闭眼，在心中默念清心咒，强迫自己忽视身旁那具又香又软的身子。
可无论他怎么念，念了多少遍清心咒，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一只手，悄然抚上他心口。
班婳轻笑：“和尚，你的心跳得真快。”
栴檀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现不可控制的事情。
他握住她手，正要起身，听到她说：“伤好了我就会走。”
他猛地顿住，不知为何突然间连呼吸都痛了一下。
“走的时候你可能不在，回来看不到我了也不用担心，因为我走了。”
班婳动了动，靠近他些许，闻着他身上浅淡的檀香，感觉睡意来了，连声音也变得懒倦倦的：“你有你的佛，我有我的江湖。”
这一句，她说得很轻很低，可他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栴檀瞬间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搓揉成一团，难受得发紧。
就是再不明白，他也知道他动了心，对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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