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一切准备就绪，无鸢走过去，说可以开始了。
顾经年站到解剖台，扫了尸体一眼，心情有些沉重。
“剃刀。”
他沉声吩咐。
无鸢这次只充当一个助手的角色。
她把剃刀递给他。
顾经年垂头，三两下把尸体头颅上的黑发给剃个干净。
望着他干脆利落的手法，她心中一动，突然问：“如果我的右手一直无法拿刀呢？”
男人的动作未顿，示意她把电动开颅器递过来，说：“那就接受。”
无鸢惊讶，以为他多少会安慰她几句，没想到这么淡然。
“如果接受了，还是不行呢？”她问。
“那就努力改变，不要为了打翻的牛奶哭泣。”他轻轻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澈无比。
她心受震动，点了点头。
开颅器通了电，立马产生一道电流的声音。
他伸手就精准无比地顺着脑壳据了起来。
尸体的死亡时间到已经有六个多小时了，呈紫色的尸斑已经出现，四五月份的天，尸体已经开始从内脏慢慢腐烂，轻微的恶臭漂浮在解剖室。
即使里面的空调已经开到了最大，法医穿着最先进的防护服，戴着防毒口罩，但还是能闻到这些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出五分钟，顾经年把尸体颅腔打开。
顿时，空气中，无鸢嗅到了极其轻微的杏仁气味，脸色大变。
“姜祁的死，果然是谋杀！这是氰化物啊！”
顾经年眉宇紧皱，颅骨直直摔下来已经粉碎性骨折，颅腔下的脑膜充血十分严重，死者生前服用了微量的氰化物，以至于他死后眼球微突，眼结膜苍白，嘴微张，嘴唇苍白，还以为是失足跌落，恐慌所致。
“现在，案件有了新方向。”
接下来，他把尸体腹腔打开，才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早前知道，死者姜祁是无鸢大学室友的爸爸的时候，一股不详的感觉就悄悄浮上心头。
这件案子，会不会不单纯只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是谁会做这样的事？
x夫人已经死了，被杜蘅一枪射杀。
而杜蘅也死了，他是服用氰化物死的。
x夫人死了，群龙无首，她的那些同伙难道是为了给她报仇才要开始滥杀无辜的吗？
但是，顾经年很快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过去将近一年，他一直在跟x夫人的团伙打交道，他们每一个人的作案手法，他都了如指掌，难道由始至终，这里面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杀手没有露面？
也不可能是从前跟警方打过交道的杀手，因为凶手都是是狡猾的，纵使作案手法不变，但他杀人时，有自己的作案惯技，这种惯技随着年岁的增长，除去潜意识避免，很难改变。
姜祁身上会遗留下凶手的哪些作案惯技？
高跌死亡的尸体，内脏通常受损严重。
姜祁也不例外。
他的肝脏脾全都已经破裂，因为是臀部落地，肋椎关节以及附属软组织大量挫伤出血。
他的腹膜后及肠系膜损伤出血，也十分严重。
但不止如此，因为是服用了剧毒氰化物，死者的两肺和胸膜广泛粘连，左上肺叶有肺不张，右肺可见结核钙化灶，心腔血液呈暗红色流动。
典型的，服用剧毒后，被人从高楼推下。
这个人，会是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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