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顾经年吹了吹发烫的弹夹：“说，背后策划的还有哪些人？”
陨星抹了抹嘴边流的鲜血，邪气一笑：“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是吗？”顾经年慢慢抬眼，声音慢条斯理道：“汪医生，哦，不对你说，我是应该叫你汪国良？还是黄算？还是蔚国呢？”
“你！”陨星脸色巨变。
“你怎么知道”
顾经年敛起笑意，冷冷道：“魏国三年前失踪，你杀了他盗取他的医师执照，并更名汪国良。但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黄曼曼的亲叔叔黄算！”
顿了顿。
“我估计你是好爱她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我抓住马脚？”
陨星流血不止，周身都痛，他咬牙：“所以你将计就计，就是为了引我上钩？”
“对！”
顾经年蓦然转身，目光十分凌厉：“你以为我真是个废物吗！”
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的代码已经用文字解了出来。
“哼，这些代码其实很简单，如果用常规的思维来解题，这是个无解题。但换一种方法，从极端来看，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你看，从纸张下面往上看，不就是法语s吗？”
“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
“你把自己比喻成卡西莫多，你亲侄女黄曼曼是你求而不得的情人，迟武就是克罗德。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最后并不是在教堂坠楼而死的，他是在愤怒下将克洛德从圣母院顶上推下摔死，最后到公墓里找到少女的尸体，死在她身边。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是又怎样？我现在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陨星惨淡一笑。“只可惜，你杀了我，那陈羲也死定了！”
顾经年负手而立：“你无所谓，你狼心狗肺，你罪该万死。那么，黄曼曼呢？”
被张子骞牢牢摁住的陨星身躯一顿，没说话。
“你如此狂妄，竟把她的骨灰从老家迁到城郊墓地，这种低级的错误对于一个杀手是致命的。就在你午夜行动把迟武掳走的时候，我们早已经赶往城郊相反方向，长椿郊墓地你埋葬黄曼曼的地方救走了陈羲。不然，你怎么可能会乖乖上钩呢？”
陨星突然激烈惨叫一声：“你把我的曼曼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顾经年看他眼光就像一只怪物一样，垂头用手拂去西装上的尘土，漫不经心道：“我只是让她落叶归根，长眠地下。”
“不！你把曼曼还给我！她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从我手中把她夺走！”他浑身是血，还使劲挣扎，只可惜手上了手铐，再挣扎也没用。
“黄曼曼你不要再妄想了，说吧，幕后主使者是谁？是谁，绑架了卫法医？”吐出最后几个字时，顾经年脸色冷得发寒。
陨星跪在地上，丧心病狂地笑，泪眼横流，双肩一颤一颤的，他抬眼：“怎么拉，你的小妞被绑架，害怕拉？是不是，特别痛不欲生？特别，束手无策？整个人要死不能死的样子？啊？是不是啊？”
“正经点，问你话，小心老子以后有一百个法子整死你！”张子骞踢了他一脚。
“哈哈哈”
“我不会告诉你的！对于我们这种人，信仰就是我们的天，从前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活得连狗不如。后来我们有了信仰，才开始感觉，自己像个人，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你们这群人，高高在上，抬手就能判人生死，其实真的有那么正直吗！为什么偏偏是曼曼？为什么死的人，偏偏是她？”
“我恨啊，我恨！这个世界，根本太不公！”
顾经年缓缓转身，望着远处那片黑沉的天，冰冷的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人活世上不如事之七，能与人言一二三都无，才算坎坷。不管你出于什么动机杀人，都不能成为自己狡辩的理由。如果一个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谈何信仰？在我看来，信仰，不过是懦弱的借口。”
“不！不！不准你再说了！住嘴！”陨星痛哭流涕。
“押下去！”
一群警员把陨星压下钟楼。
张子骞这才擦擦汗水：“队长，无鸢到底在哪？”
身后没有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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