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和焦虑并重，一齐席卷了他。
每一天，都活在不痛苦之中。
终于再次听到她严厉又刻薄的声音，莫白高兴地竟然从眼角掉下了一滴泪，哽着嗓子道：“嗯，科长，我知道了。”
说着，他便跑了起来。
无鸢才把目光收了起来，“江河，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接受新的生活”
一只拳头在左胸前轻轻扣了扣，她仰头看了江河一眼，微微笑了。
江河比起之前，清瘦了不少，腮上也冒出了一些短短的青色的胡须。垂在裤腿上的双手动了动，“科长，我回来了。”
看着面前这个仰头看他的白净的女人，犹豫了很久，他还是仅仅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
无鸢点点头。
江河朝一直沉着眼站在她背后的顾经年点点头，便拔腿跑了出去。
她才堪堪收回目光。
“把衣服系好了。”
蓦地，一声颇为冷酷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她有些惊讶，他竟然用这样低沉不悦的嗓音对她讲话。
搞不清楚，他又哪里不高兴了。她站在没有动。
顾经年沉着脸走了过来。这一次，薄唇抿得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套进了风衣的袖子里。直到把那条拉链拉上了，把她白腻娇嫩的脖子都遮住了，他才臭着一张俊脸：“以后，不准你在别的男人面前袒胸露背的。”
无鸢的脸蓦地红了。
却转念就反应过来，登时就拉起脸：“等等！我什么时候袒胸露背了！你凭什么这样管我！”
无鸢的身高在女子中不算矮了，可她还必须仰起头才能够得着跟顾经年说话。
他长得好高，真高。应该有188了。
这样的身高在如今这样普遍一群170的男生里，无疑是惹人注目的。
她鲜有露出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那双深沉如夜的眼眸渐渐暖了起来，顾经年朝前迈进了一步，挺拔的身躯挡住她面前的光，“就凭我喜欢你。”
“你！”
“卫无鸢，不管你接不接受，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别人休想觊觎你！”
那你赶紧死吧
无鸢脸上滚烫得很，却偏偏漠着一张脸，在心底说着违心的话。
“那如果我先死了呢？”她抬头，轻轻地问。
清冷的空气中闪过片刻的寂静。
顾经年背手而立，只见被脱掉外衣的上身在黑色紧身运动衣的包裹下，一身横练筋骨隐隐爆发着遒劲的力量。他的轮廓隐在光的阴沉的背后，衬得五官如雕刻分外深邃。就连同的他鼻梁上下的菱角也英俊得逼人。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护你周全。小鸢，我会永远保护你的。你记住，我会永远保护你的，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这一次，料峭寒风没有把他清越如山渠里青石般的嗓音吹散。
这一次，她是真的淌泪了。
仰着头，看着他，温热的泪珠一颗又一颗从眼眶中掉下。
这一次，她仿佛真的可以一鼓作气从那只厚厚的茧里冲出来。
冲到他炽热的怀里，冲到光的明亮里。
一切，朝她招手而来。
如此唾手可得。
她伸手拂去泪水。
“谁都无法扭转生死，不论你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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