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借枪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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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长进南山监狱之后,有幸见到了可以让他相信的人物史记可。

    很早以来,狱长就一直对自己是否有被监听甚至监视这个问题充满了疑虑。从一开始,狱长就将嫌疑的目标定在了身边的手下——那帮看守身上。从表面的身份上看,这样的疑虑既没有道理,也不符合逻辑。一个身处荒漠的监狱狱长,怎么会被自己的手下监视或者监听?除非这个狱长有神经质般的焦虑症。而一个像狱长那样冷静到几乎冷酷地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精神上的疾病呢?就现有的人类医学水平来说,还没有发现冷静也可以是一种病态,或者发明一种过度冷静症。

    在某些时候,在某些程度上,狱长的疑虑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且他的怀疑,有可以充分说服自己的理由。只不过,这个理由在南山监狱里鲜有人知晓。甚至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有狱长在怀疑有人监视自己这么一回事。

    当然,这个绝大多数人,不包括史记可。

    狱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史记可,不,是第一次听说史记可这个犯人的时候,就对他有莫名的好感。狱长对自己解释为军人出身,而事实上,狱长忽略掉的是,他之所以对史记可有好感,是因为他信任史记可。他信任史记可,是因为史记可和他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南山监狱。在狱长的眼睛里,在南山监狱这个阴谋和恐惧如同秋后的杂草般疯长的诡异地方,在这个似乎人人都在隐瞒和策划着什么如同噩梦里的怪诞监狱,史记可知道得和狱长自己一样多——甚至还没有狱长知道得多——意味着史记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隐瞒他,只能对他言听计从。控制权意味着安全的地位,这不是大都市里小妞们对安全感的病态迷恋,而是一个有丰富的在地狱上方走钢丝索的阅历的男人在听到危险之风的邪恶呼啸声之前的本能反应。事实上,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他早已将所有看守枪里的子弹,所有电棒里的电池都收缴了起来,放在一个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史记可虽然在做事的时候谨慎小心显得优柔寡断,带总归来说还是值得信任,还是基本在他的掌握之下;监狱里面也确实存在在某种程度的危险。这种危险的表现对史记可来说是孤独的甬道中穿行时的黑色的邪异影子,但在最初开始听说瞎子的时候,狱长就认为史记可的心理承受能力决定了史记可在这件事情上的不可靠。在他看来,可能钱森的危险性也要比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瞎子或者周刚大得多。

    也许就可以由此推论他在刻意欺骗他自己,如同史记可的一相情愿一样,其实第一次他心底深处的潜意识就带着莫大的恐惧相信了。也许,在开始的时候,狱长是不肯接受自己也会恐惧这一事实。尤其是在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推理虽然合乎逻辑,却不是正确的。狱长并不是一个欺骗自己的人,那样的话,如同给自己树立了一个非常强有力的、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他自己。但是,当心里被惊恐充满的时候,恐惧也将会是一个强有力的敌人。在事实的证据证明了监狱的诡异和怪诞之后,狱长强压住自己心底的恐惧,在最快时间内做出了判断,将事情一分为二,将这一居然令他感到恐怖的问题暂时抛开。这样,抛开虚幻影子般的瞎子,处理监狱本身的问题,就可以得心应手。

    现在监狱里的形势虽然不能乐观地说很好,但基本的次序还是在狱长能够操纵的范围内。钱森一伙以及乌鸦的小花招,在他眼睛里不值一提;马东一伙看守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也都在他的手指之间。虽然暂时都还不十分明朗,但总归不过是和五年前那件事情有关系。狱长认为在必要的时候,自己可以将这些犯人和看守牢牢地攥在手里。

    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狱长从一开始并不着急,到现在也是如此,他甚至都不急着思考和推理。与其急着将他们揭穿,将事情迅速的彻底解决,还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继续作为注定会被彻底击垮的对手陪他多玩一会儿。每次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都会不禁露出一丝非常非常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这些老鼠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和一只并不太饿但很调皮的猫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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