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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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说,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睁开眼,从胸腔里深深呼出一口气,依然,是青色的细布帐幔,乌木的床棱。青色的帐幔,边上绣着白色杏花,针角细密可颜色层次单调,那是学宫街姚家绣坊的手艺。乌木的订棱,刻着圆滚滚的麒麟,面目不清。

    依然,还在这里。

    卯时了,窗棱子外还是淡淡的白光,后街冯妈家的鸡准时地打了好几次鸣。秋宁在被子里侧了个身,为啥,一觉醒来不是家里那雪白的天花,淡紫的蚊帐,的玻璃兰花吊灯?

    “姐儿,醒了吗?”喜儿提着水壶,站在门前

    “嗯”秋宁慢慢坐起身来。古人啊古人,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是好事。可我一个然年方十五岁的小姑娘起来那早,白日漫漫,能有啥事可做?

    “姐儿,醒了吗?”喜儿没听清秋宁的那一声嗯,道“该起了,喜儿拿了热水来了”

    让我再睡一觉穿回去不成吗?怨念着,秋宁走到门前打开门栓

    “姐儿,还是这样,每日早上总见你恹恹的提不起劲。人都说睡好了精神好,姐儿你却睡完了精神反不好了”喜儿一边叨叨着,一边将铜水壶的热水注入毛巾架子上的面盆

    “喜儿,今儿是什么日子了?”秋宁将打湿的帕子往脸上抹,问道

    “嗯,昨儿个问了魏嫲嫲,说丙寅年三月初四。姐儿,你隔不了几日就问,喜儿也跟着日日问,人家都快把喜儿当傻子了。”

    “偏你的嘴贫,谁说你是傻子?”秋宁嘴角一弯,将帕子放进盆里“今儿个这么早,你的头梳得倒整齐的很,我们家的小喜子是越来越俊了。”

    “姐儿,你笑我了吧”喜儿笑咪咪地拿着水壶走去了左厢房。

    楚国,文帝十七年,丙寅年三月,空气里充满了春天的生命气息。如同秋宁在这里的十年间一样。没有什么特别。李秋宁仍然是西州开笛匠人李淳的大女儿,母亲姜氏,有一个比自个小三岁的弟弟李恒。

    三百里地外的东都,帝王和大臣们依然忙于处理和北面齐国多年的暗斗和不睦,拉陇南边的越国,东边的高丽,扶桑。贵妇依然攀花比靓,宅斗不休。不过,如此种种与秋宁都没有什么关系。

    十年如同一日,梳洗好的秋宁同父母弟弟一起坐在饭厅内桃木圆桌边,小心地喝着热呼呼的粥,吃着魏嫲嫲煎的葱花鸡蛋饼。

    “好了,我吃完了。”

    母亲看着放下筷子的丈夫“再多吃点吧,今儿个不是要去和知州府上开笛吗?去了那官家府第,想必看门的也眼高一截,还不知你要在门房等多久呢。再吃点。”

    “父亲今天要骑马去吗?我也想去”一旁的弟弟放下碗嚷着。

    “你今天要去宗学”李淳拍了拍了儿子的头“等明日你下堂了,爹爹再让你骑马”偏过头,他对从旁递上工具小木箱的妻子道“虽然我们是匠人之家,可也没啥让左右街坊低看的,还轮不到门房的怠慢我,就知道,这次我可是知州张大人下的帖子,送贴子来的也是那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

    “嗯”李姜氏颌首微笑道“我知道了,的确是天大的脸面,这次你可得好好让人家看看我们李家的手艺。”

    秋宁眼见着母亲送父亲出了大门,然后同着统一深青裳的后生上马离开,方转回饭厅内。嘱咐家仆李吉带上书本纸笔,送弟弟去宗学。

    “母亲今日是否要去店里看看,中午饭自有我和喜儿,庆儿来做,魏妈妈家小儿子这几日病了,她要回家去看看。走之前,见街尾的猪肉好,她切了一斤,我想着,中午炖点东瓜猪肉汤给弟弟喝,晚上等爹爹回来炒个竹笋。可好?”

    “行”李姜氏点点头“等屋里收拾完了我再去。”又凑近看了看秋宁“一早上看你两只眼又没精神,可是昨晚又点灯看书了?仔细把你那双眼给看坏了。再这么着,非得告诉你父亲,把你那些书都收了,让你弟弟还回宗学里。”

    “娘”古代的夜晚原本就无聊之极,除了聚在一起东家长李家短就没什么娱乐。为了省灯油钱,除了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巳时前睡觉的。如果书也不给看了,秋宁不单会无聊死还会越来越傻掉。秋宁腻到母亲身边,妈,你可别怪我撒白色谎言啊“娘,你可冤枉我了。秋宁昨晚不是看书,是睡在床上想着前几日宝莲教我的绣法。怎的自已绣来绣去就是不像个样子。唉。。。。”秋宁深深地叹口气,那郁闷的样子真是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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