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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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政局,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周弛和祁落面无表情地面对面坐着,周家父母稍稍坐远了点。

    工作人员轻咳了声,“那个,协议书根据周先生的意见已经拟好了,祁女士你可以看看,如果没有意见的话,你可以签字,然后再办离婚证。”

    祁落随意地打开翻了翻,没有说话。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把协议拿了过去,“我看看。”周母翻开,细细看了眼,脸色变了,声音尖利起来,“小弛,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的补偿?你可得弄清楚,咱们周家可没有对不起她!”说着,她把协议书撕成了两半,往桌子上一拍,“这样的条件我不同意!”

    她冷笑着,看着祁落,“原来你的柔弱都是装的!祁落,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在周家可受了什么委屈?我们可是把你放在手心疼着的,宠着的!哦,还有啊,自从结婚后,你们生活费好像没怎么交过是吧?也就是说,你在我们家白吃白喝了三年……”

    “妈,你胡说什么!”周驰止住她,皱着眉,“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了。”

    “我怎么不管?”周母睁大眼睛,“我说的不是实话?这些年你们白住在这里,我和你爸起早摸晚,买东买西,像是伺候祖宗样伺候你们。你呢?祁落,你给周家带来了什么?要说损失,应该是我们周家损失,你耽误了小弛的青春,耽误了周家的香火,不要说十万,就是一万,你也不配拿!”

    祁落捏住拳头,脸色发白,身体微微发抖。

    周弛难堪地叫了声,“妈……”

    周母说:“这样的补偿,我绝对不同意!周家有我的一部分,平时我愿意贴补你们,是我的事,但是不是给你送给别人的。”说完,掏出准备好的一份协议,“签这份,那份作废。”

    工作人员看了眼周驰,难为地。

    周驰脸色难看,想说什么又退缩了。

    祁落死死咬着唇,拿起笔,努力不发抖,看也不看那份协议书的内容,翻到签名的一页,颤着手签下了祁落两个字。

    然后,她把笔摔在茶几上,声音之响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周弛,“周驰,你就是个混蛋!你们周家的每一个人都让人恶心!”

    周家父母变了脸色,周母在门被对方砰的一声关闭的那一刻,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声音穿过厚厚的门板,几乎要穿透祁落的耳膜,“祁落!!!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

    *****

    祁落拖着行李箱走出民政局的大门,深深地吐了口浊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家的丑恶嘴脸刺激了她,她突然觉得离婚是种解脱。

    离婚了,她竟然也离婚了,从此以后她就是一个自由身了,再也不用看周家父母的脸色,再也不用听他们的冷嘲热讽。

    甩甩头,接通了一个电话,对着话筒,她说:“我无家可归了,你要不要我?”

    对方窒住了。

    她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不大会儿,一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描画精致的眉眼,殷红的唇,皮肤又白又粉,穿了件橘红色的长针织毛衣,与车的颜色和样式互相映衬,美得万种风情。

    她招手,“宝贝儿!”

    祁落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拎着包坐进副驾。

    她发动引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声我去接你?”

    祁落揉着额头,倚靠着椅背不说话。

    对方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和周驰吵架了?别怕,有我呢,我给你出气。”

    祁落突然流了泪,声音哽咽,“我,我离婚了。”

    “离婚了……没事。”车子陡然一停,她转过脸,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啥?你离婚了?!”

    祁落点头,眼泪不住地往下流,“上午才办的手续,小朦,我离婚了,我真的离婚了啊……”

    白小朦手忙脚乱地扯了抽纸给她,“别哭,别哭,这么大事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来,慢慢说……”

    “他家说我不能生育,他妈说……说,我断了他家的香火……”

    祁落抽噎着,断断续续把前后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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