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分钟后，徐阳按照苏云汀的定位抵达小区楼下。
“这边。”
苏云汀朝他抬了抬手臂，两人在小区楼下的茶餐厅落座。
苏云汀本想就站在户外谈，户外找个座椅，徐阳不同意。
“你这两天的热度爆表，就算躲在这里，照样会有人拍下照片，不要小瞧我国的吃瓜群众。放心吧，我请你出来，当然是我请客喽。”
幽幽的乐声在餐厅内部飘荡，服务员沏好茶水端上，徐阳殷切地给苏云汀倒了一杯。
“别玩这套虚的，咱们直入主题。”苏云汀接过茶盏，摸索下光滑的杯壁，“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
徐阳自知说感谢是糊弄不过去，只得说出实话。
“我是想请您帮我算一下，”他的双手搭在桌子上，大拇指不安地来回搅拌，眼睛定在虚空中的一点，“我为什么会看不见鬼怪。”
徐阳从小就是个古怪的小孩。
别的小孩喜欢奥特曼，他喜欢小怪物；别人喜欢勇者，他喜欢魔王；别人喜欢公主，他喜欢恶龙。
长大接触到鬼怪后，他更是沉浸其中。
不管是笔仙，还是四角游戏，亦或是大晚上照镜子梳头……所有的危险游戏，他全都玩过。
然而，没有效果。
一批批同行者倒下，唯有他活得好好的。
一来二去，他成了众人口中的“不死男”——阎王不肯收的男人。
徐阳没有放弃，他依旧在努力。
寻找各地著名的重灵地，特意赶在深夜十二点进入。
工作室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能感知到不对，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他逐渐不再相信鬼怪的存在，成为了唯物主义战士。
可昨天的见鬼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鬼，只是对他避而不见。
可这是为什么？
徐阳紧紧咬住：“为什么我看不见它们？它们就在那里，我却一个也看不见！”
苏云汀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见鬼？”
徐阳抿嘴不答。
苏云汀继续问：“是想见到所有的鬼怪，还是想见到某位特定的鬼魂？”
“……”
徐阳沉默片刻，苦涩颔首。
“我只是想再见爷爷一面。”
徐阳小时候父母在外打工，他被留在老家跟爷爷相依为命。
老伴死得早，膝下独子在外打工，他对唯一的孙子可谓如珍似宝。
老人家平日靠给红白喜事吹唢呐为生，乡下丧事多，隔三差五就要来一场，俩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富裕。
只是给人家吹得多了，就会想起自己的后事。
徐阳记得出事前的几天，爷爷一直念叨想大办一场。
一辈子窝窝囊囊，在别人眼皮下做事，死后让他也风光风光，叫阎王爷瞧见，给他投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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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狸可惜，老人家愿望没有实现。
天灾来得迅速，一场泥石流将他冲走，救援队没有从乱石中寻到他的尸体，只有大片大片乌黑的鲜血。
现在那个刻着爷爷名字的坟墓，只是一具空棺，葬着一套旧衣物。
徐阳用手掌捂住脸颊，细碎的呜咽从指缝中溢出。
“我找不到他的尸体，难道连他的鬼魂也找不到吗？想要再见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
苏云汀无法回答。
对面的人哭得更加大声。
引得附近的食客忍不住瞩目，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苏云汀尴尬地直抠脚。
她是哪根筋没有搭对，竟然把自己陷入这么尴尬的境界？！
服，太服气了。
“你别哭了，我帮你算，我现在就帮你算。”苏云汀亮出收款码，“先付钱。”
徐阳放下手掌，顶着一双肿得跟核桃般的眼睛，扫码付账。
“哎？苏小姐你卦金还挺便宜的，才1000块钱，其他大师都要好几万嘞。”
苏云汀：“……”
有些话还不如不说。
你当她是不愿意涨价？她是没有办法涨价。
德不配位，必遭报应。
老天爷定的价格，她半个字都说不了。
当然，这不妨碍她吐槽，老天爷对物价的理解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提前说明，我帮你算爷爷尸体的位置，不是算你这奇怪的体质。两者之间毫无关系，懂？”
“明白。”
苏云汀左手掐起小六壬。
【卦象】
“卦象还不错，说明你还有机会接回尸体，只是要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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