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玉凤,终成涅盘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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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永徽元年夏。

    五月。

    二十四日早朝。

    李治初升朝,便惊闻吐蕃使者传来噩报,道吐蕃赞普弃宗弄赞竟英年早逝。

    李治哀感之甚,时又闻使者以其大相禄东赞之表奉之,道弃宗早逝,其嫡子亦早归天命,故当下唯仅得一皇孙可为赞普。

    然赞普年幼柔弱,尚且未经成年,且又有弃宗遗命有着,遂当以禄东赞为辅国之臣。

    因此事事关重大,吐蕃又系大唐臣邦,是以自当请李治赐封敕命。

    李治黯然半晌,终叹息而允之。

    ……

    朝后。

    长孙无忌与一众大人们立在太极殿前的角楼门前小厅里,议论着今日之事。

    禇遂良向来以长孙无忌为首,是以一上来,便平奉玉圭,请问长孙无忌之意。(这里说明一下,玉圭在古代是重臣才可以手持的礼器。而这种礼器只有在面对君王天子,或者是皇后等位极者才可以直立,其他的人,哪怕是跟自己平辈的,尽量也要平奉才是合乎礼仪的。至少在初唐时期,还是如此。)

    长孙无忌倒也不似往日一般,总是沉默,却直道:

    “今日之事,来得蹊跷。

    说起来,老夫也曾听闻,那吐蕃弃宗早已是病入膏肓,那时吐蕃国内便传来消息,说这弃宗之症,是为疫症,既急且凶,是然再不得长久……

    老夫又因此事,而特特以赐医之名,着我大唐名医二人入吐蕃为之诊视,回禀之时,都已是说明不能过得两月之期……

    那时已是二月初旬,怎么就能拖了这等时日?

    若是弃宗早去,又怎么这般日子才传了消息来?”

    座中有唐俭问道:

    “太尉大人的意思是……

    此番吐蕃却是有心隐瞒弃宗离世之事?

    可是依理依情,都不当如此呀?

    毕竟我大唐与吐蕃一向交好,又是唇齿之交。

    那禄东赞又是向来极为信爱我大唐上下……

    若论起来,弃宗病逝,他当立时无论公书或者是密信,报与大唐,请大唐早做应援……

    才是正理罢?”

    长孙无忌也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道:

    “老夫也是如此心思……

    只是奈何,这世上事,总是有些不能照着咱们的心思来……”

    禇遂良却不以为然道:

    “会不会是因为吐蕃国内有些机变?

    毕竟一国之君,突然而亡,想必也是会有些图谋不轨之人,欲借机兴风作浪……

    为了国安民定,只怕禄东赞此番,也是无奈之举呢?”

    长孙无忌听着他这般说,寻思一番之后也只能点头:

    “但愿如此便好……

    否则,眼下主上初新登基,若是吐蕃再起事端……

    就是**烦了。”

    左右诸人纷纷点头,说到这里,突然裴行俭却道:

    “论起来吐蕃是麻烦,是祸端,可是咱们大唐宫中,未必也没有麻烦祸端呢?”

    闻得此言,诸人均是一怔,为首发问的便是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

    “裴大人的意思是指……

    那立政殿里的?”

    裴行俭看了他一眼,却摇了摇头道:

    “眼下看来,这武氏女子,虽然独得主上眷宠,却不见有什么不当之举……

    老夫可是听说,她每日里除去诵经礼佛,替故去的先帝、先皇后娘娘、徐太妃等人安灵之外,便只是安安份份呆在自己殿里,他事不理……

    倒是那千秋殿的萧淑妃……

    近日以来,却是益发兴盛势大。

    前些日子柳大人之事,岂非是摆明了要欺皇后娘娘一头么?

    太尉大人,您身为元舅公,正是主上的长辈,这等以下犯上之事,还是要请您出了这个头儿,来替皇后娘娘主持一番公道才是呢!”

    长孙无忌闻言,却有些无奈:

    他知道裴行俭虽身为关陇一系,可是私下里却是与那柳奭颇为交好。其实借着他与柳奭的关系,这关陇一系也好,自己也罢,没少拿住了氏族一派的短处,以为自己所用。

    而裴行俭也是个机警过人的,平日里私交归私交,可是论起公事来,却是再不会徇私。倒是那柳奭念着曾经有过一段同窗之谊,没少做些不合氏族一派利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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