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陆野探究的视线，余未晚略垂下眼帘，伸手指了指里面卫生间的方向，“我肚子不舒服，想去洗手间。”
她不知道这种接口能骗到陆野多少，但看到他眼底的狐疑褪下不少，微微颔首，允了：“去吧，我先下楼把车开到住院部门口。”
“嗯，我尽快。”余未晚说完，赶紧往卫生间走去。
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可以听到站在门口的陆野已经踩着轻盈的脚步离开了。
余未晚马上停下脚步，看向门外。
门外，也没有守着付卫东的身影。
她又走到门口确认了一遍，然后关上病房的门板，回到余承淙身边，半蹲下来，“大哥，你真的要和陆野签产权转让书？你都想好退路了吗？之前陆野是骗过我的，那个时候，他在我面前演戏，假装和繁夜决裂，但实际上根本没有。”
“你怕我被陆野骗了？”余承淙垂眸，神色温和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余未晚用力点头：“我怕他出尔反尔，等大哥你真的吧咱们家最后的总厂和大楼都给他了，他不认账，都要把我们抓回去怎么办？咱们家不就彻底一败涂地了么？
“不会，相信大哥。”余承淙伸出手，在余未晚的刘海上轻轻摸了一下，凝视她的双眼温润却又异常复杂，“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会尽全力保护你们。有我在，不用太担心。”
余未晚抓着轮椅的扶手，还想继续劝说：“要不然算了，我们不要……”
“晚晚。”余承淙立即打断她，随即抬眼看向屋子角落，示意屋内有监听器。
余未晚也当即住口。
“其实他知道你是想跟我说话，没有拆穿而已。”余承淙的大手已经从她额头挪开，脸上的严肃一闪而过，又恢复成了满面笑容的样子，温声鼓励她：“晚晚，不要怕。诗句里写得好‘千金散尽还复来’，钱财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它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财富。”
“……”钱财真的不重要吗？
可总部大楼和总厂，都是妈妈和大哥这些年积攒的所有心血不是吗。
当初为了修建总部大楼，大哥和妈妈用个人名义分别贷款了大几千万，才修起来的。
“就算我留着这些资产，繁夜这么针对，咱们余家也不可能东山再起。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咱们家的人保全，总不能什么都留不住，你说对么。”
大哥说的的确有道理。
余未晚无奈苦笑了一下，“也对。”
钱没了，黄金没了……
其实都不重要，仔细想想，只要一家人还能平安，那也很不错了。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都会安排好的。你赶紧下去，不要让陆野等太久了。”余承淙拉扯她的袖口，把她往往上拽，“去吧，要多想一点开心的事情，把我的画像画好，我还等着你欣赏你的大作。”
“油画还要在上几遍颜色呢，等我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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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好了，一定想办法快递给你。”余未晚顺着他拉扯的力道站起来，脸上的忧伤一扫而光，换上了恬淡的笑容，故作轻松地对大哥摆摆手，“大哥，我走啦，等我到地方就给你打电话。”
余承淙嗯了一声，目送余未晚开门离开。
等她走远，脚步声彻底消失的时候，余承淙紧握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才慢慢松开。
*
回到万科新城，陆野陪着余未晚一起上楼。
进屋后，就对她开始交代，让她今天晚上把要收拾的，喜欢的东西该带上的就带上，因为明天晚上，她就要和付卫东一起趁着夜色，离开津海市。
陆野交代完这些后，也离开了，去南院别墅整理要参加论坛的物品，以及提前熟悉采访稿。
公寓里，只剩下她和陈姨。
陈姨知道她快要走了，又是看出看家绝学，做了三道硬菜，连哄带催的让她吃了不少。
吃过后，她想着画像的事情，又在画室里画了大半夜的画。
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和紧张，她甚至没有欢喜。
没觉得即将迎向自由。
可能这次的‘离开’，只不过是从津海市换到了热河市继续囚禁而已。
这一夜，余未晚几乎没有怎么入睡，躺在床上，却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一直窗外天色微亮，她才模模糊糊的睡着了一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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