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余未晚还没完全从噩梦里清醒过来，神昏志溃，没有听清陆野的这句话。
“刚才做噩梦了是不是？”在床头灯发出的黯淡的白色光线中，陆野凝睇着余未晚仍留有惊忧的小脸，缓缓生伸出手，摸向她被冷汗打湿的刘海，“起来吧，刚好天亮了，我带你出去。”
没有问她做了什么噩梦。
因为陆野知道，这噩梦必定不是和繁夜有关，就是和自己有关。
“天亮了？”余未晚只听到了他说的后半段，下意识转头看向窗户那边。
窗户还是被紫罗兰色印花缎面窗帘遮住，外面的光线照不进屋子来。
看不到外面天色，她只能收回视线，问陆野：“现在，是几点了？”
“六点半，不过夏天天亮的早，外面太阳已经出来了。”抹去她贴在额头上的汗水，陆野手臂下移，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床床上托起，同时一直观察她的脸色。
还好，她并没有出现任何干呕的反应。
好像这种普通的肢体接触，不会让引起她的心理阴影。
她也没有挣扎和反感，很安静的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上，张嘴问：“去哪里？”
这会儿思维才刚刚够用，刚才陆野好像说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先换衣服，换好衣服在给你说。”
陆野没有回答她，而是站起身走到旁边的衣柜，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下，从里面拿出一件米色的碎花收腰连衣裙，随手扔到了她的薄被上。
她取下裙子衣架，看了一眼裙子的做工和风格，裙子印花清晰雅趣，碎花只有指甲盖大小，花朵片片相连，领口是一圈可爱复古的木耳边，裙子下摆还有崭新的吊牌挂在上面。
她现在住的是客卧，但不管是客卧，还是主卧，都是曾经属于她的房子。
妈妈送的公寓，大哥送的装修家电，二哥就送了她好多衣服，填满了她的衣帽间。
连带着客卧里也放了几件。
那个时候，她真的很幸福了，有家人，有亲情，还有钱。
陆野扔完衣服并没走，而是打量了一样柜子里的其他衣服，轻笑着道：“客房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你以前买的吧，这些衣服都不行，过时了，下午让东子陪你去买新衣服吧，你最喜欢哪个牌子？”
“不用了，上次给我买的衣服都还有几件没穿。”余未晚捏着裙子，声音乖巧地婉拒了，“我对衣服没有牌子的要求，只对颜料有要求，谢谢你。”
“那也去转转，那个时医生说了，现在多让你出去转转，和人多接触，对你治疗有帮助。”
繁夜说完，又侧目看了一眼衣柜里的衣服，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床上，余未晚迟疑了一下，还是掀开了被子，当着陆野的面解开了睡衣上的纽扣。
逃离瑞士之前，她和陆野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那一个月，他没有真的做，但不该摸的地方也都摸过，大概率趁她睡着之后，也看过了。
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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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糖自己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这种境况下，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害羞躲闪的了。
她这样想着，扣子也一颗一颗解开了，然后脱下睡衣，露出了不着寸缕的上身，又当着陆野的面，拿起床头放的内衣穿好，若无其事的开始更换裙子。
陆野一直没走，一步也没有挪开，一直后背倚着柜门，桃花眼盯着她换衣服的举动，目光清明，眸色平静如湖，一点邪念和欲.望都没有，就好像只是在看希腊半裸雕塑那样，平静无奇。
在陆野的注视下，余未晚换好了裙子，他这才走到床边，示意她下床去外面。
这几天有陈姨住在公寓里，一日三餐，家务清洁，都是陈姨一手包揽。
等余未晚跟着陆野出来的时候，饭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今天的早餐，现煮的豆浆和金灿灿的小米粥，还有陈姨自己做的油条馅饼……
一看到她走出来，陈姨赶紧布菜，还不忘关切的问两句她刚才怎么了。
她笑了笑，简单回答了两句，没有在陆野面前提到繁夜的名字。
她不想提到繁夜，怕提得多了，以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他。
半个小时后。
跟着陆野下到地下车库，在上车之前，余未晚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这么早出门，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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