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我的父亲-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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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母亲和外公外婆大吵一架之后,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自己的娘家,直到外公因为一次酒后的题诗被抓进大牢之前,都未曾再回自己的娘家去过。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讽喻朝廷和皇上”,更加不知道什么是“文字狱”。

    外公后来死在了牢狱之中,据说是畏罪自杀。

    在母亲一连半个月每天的哀求和纠缠之下,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父亲不得不从他那一大堆子曰诗云和春秋经注以及厚厚的历代史书之中抬起头来,有些不情不愿的抽出身来,去请托故交熟人、去寻求关系、多方奔走,想要为外公去寻求得一个公道来。

    何为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呵呵……

    可是,没有过多久、父亲却被学政衙门有司告知~他这个秀才再也没有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了。

    而且皇恩浩荡、朝廷恩德~暂时就不剥夺他的秀才身份了。

    但是如果再到处去替自己那提诗“讽喻朝廷和皇上”的老丈人喊冤叫屈,那么就对不住了~不但秀才的身份要被立即剥夺,而且要以“与汝岳父同罪”之名重重治罪。

    时年二十六七岁的父亲从此开始每天喝起酒来。

    父亲渐渐的与过去相比、判若两人。

    时年尚幼的我又能懂得些什么呢?

    父亲与母亲开始经常吵架。

    再后来,父亲开始与母亲动手。

    随着自己一天天长大,那个时候,自己实际上是非常痛恨父亲的。

    我的母亲好可怜呀。

    因为外公去后的半年左右时间里,外婆也撒手人寰。

    记得外婆死去的那一天,母亲搂着我在外婆的床边低声哭泣、不止。

    母亲说,她从今往后就成了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我记得当时年幼的我对母亲信誓旦旦的说:可是娘还有云生呀!

    当时,母亲闻我此言后,原本压抑的低声哭泣、突然间变成了嚎啕大哭。

    父亲整日里醉醺醺的,家里家外的一切都由母亲渐渐操持了起来。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留下的祖产还算殷实,我们如今住着的这座宅子,就是原来外公外婆的家。

    只不过后来扩建了一些房舍而已。

    扩建这一座祖业房产是叔父升任东海将军之后不久的事情。

    叔父是在我十四岁那年的初春回到海州城的。

    从小,我就听说自己有这么一个叔父,可是却一直没有亲见。

    听人讲,他十六岁那年突然就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了好多年。还有人说他早就死了。

    爷爷奶奶的过早离世,想来也许与痛心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踪影有着某些关系吧。

    可是,叔父他突然间又回来了。

    当年,已经身为东海将军直属校尉官的叔父、在那花果山脚老屋后面荒地里的、爷爷奶奶的墓前大声嚎哭、长跪不起。

    叔父刚刚回来的那些天,父亲很是高兴。

    他们兄弟俩天天晚上聚在一起喝酒,吃着母亲做的饭菜。夜里他们抵足而眠,总有说不完的话,每每的两人谈到激动处还总是会又哭又笑的。

    那个时候,几乎每天都会有些军士或者官长、提着些礼品来家里拜访叔父,叔父总是一副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模样。

    而父亲则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来访的客人。

    叔父回到海州城家中的大约一个月之后,有一天,忽然把我召唤到了身前,当着父亲和母亲的面,把整日里在外面胡混着的我好生一顿训斥。

    父亲看见老老实实的跪着、不敢吭半声的我,反而是笑眯了双眼。

    母亲最后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云生这孩子,看来竟是不像他自己的父亲、倒是像他叔父小时候一般模样了。

    父亲闻听母亲如此说话、仰头哈哈大笑

    起来。

    而叔父却依旧沉着个脸,以对待他所带军士的严厉口吻、命令似的对我说:你明天一早就跟我去东海海防大营,就先做个巡查海堤的士卒吧。凡事都要比和你差不多同期的士卒们做得好,否则,在军中就是军法伺候;回到这家中还有可家法伺候。非你伍长安排你休沐的时候,你不准私自回返家中来。否则,军法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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