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十九,岁岁花相似 5-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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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霖在初二黄昏时出关,很快发现她行走的姿态失去了平素的轻盈,卷起裤管见她膝盖青红紫色,心疼与感动,无法言喻:她明知前路血雨腥风,却心甘情愿地,跟随我,悲欢共,生死同。

    沉默地将人抱回书斋,沉默地为她处理伤势,最后取出贴身玉佩,放在她的掌中,慎重托付:“此乃父帅留给我的唯一纪念,他说君子比德于玉,要我每日三省。将来我若忘恩负义令你伤心,你只管碎了它便是。”

    岳帅一生光风霁月,财色不染。秦乐乐凝视着那羊脂润白的壁玉,以及男子沉毅坚定的目色,明白他是以父亲的在天之灵,发誓此心不改,此情不渝。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秦乐乐捧着尚带体温的玉壁,哽咽着正要说出心中挣扎已久的秘密,却听他问:“乐乐,你说有要事相告。”

    忆起彼时幽香盈鼻,温软满怀,自己意乱情迷的场景,岳霖的脸红到耳轮:“我,现在,想听。”

    “三哥哥,我刚到小筑时,并不知晓你”秦乐乐回眸凝泪,停顿几息,准备短话长说,让他有一个接受的过程。

    不料起头就被急切的敲门声打断,夹杂陈猛兴奋的粗嗓子:“秦娘子,京城来消息了。”

    岳霖为爱侣理好衣衫,扶她坐到外间茶室,开门迎客:“侍卫长请进。”

    当陈猛将手中之物小心地置放在案几,岳霖的笑意顿然凝固:父帅用过的青锋剑,读过的孙武兵法。

    轻微颤栗的手指摩挲半晌,沉声问道:“敢问,侍卫长从何处寻得?”

    陈猛悄悄看小女娃一眼,按她事前吩咐作答:“有禁军在,在抄贵府时偷藏的,这些年他欠弟兄们银两,逼得紧了,拿来抵债。”

    乐乐幼时接济过陈猛,他知恩图报,如此做法,定因乐乐曾经谋划过。

    岳霖目光流过深坐不语的少女,眼中薄雾悄然浮现,施礼致谢:“多谢侍卫长。”

    打扰人家好事是要被雷劈的。陈猛搓着大掌嘿嘿憨笑:“三公子客气,那个,我还有事,告辞。”

    出门溜得比兔子还快:小女娃这厢交待了,公主日日早出晚归,也未见到六皇子,老子的耳朵快和脑袋分家了,得先找地方藏起来。

    室内,岳霖的动作却极慢,安静地拭擦完长剑,一页页地翻书,许久,拥着情人,耳鬓厮磨:“原来是要送我大礼,卿卿深意,三郎何以为报?”

    秦乐乐定定地看他,他的微笑,苍凉,却有流光在闪动,那是,历经磨难,却有爱与被爱的幸福。

    柔情和忧伤如水一般在她心里流淌:三哥哥难得欢喜,我,先过完年再说罢。

    靠在他的胸前,语音清柔有若梦呓:“我知你肩负使命,有许多的事要做,可仍是忍不住地痴想,你能放弃所有,带我到一个没有金国,大宋和义军的地方,象我阿爹和娘亲那般,轻舟纵马,采菊东篱,琴曲以和,书画相伴,该有多好。”

    她微闭的双眸,在跳动的烛火中,悠悠远远,说不出的神往。

    岳霖全身一震,不祥之感蓦然升到脑海:大哥入狱前,大嫂曾对他说过几乎同样的话。

    我这是情到深处,由爱生忧。他镇定一刻,修长的手指,插进那万缕青丝:“待年后有空,我带你去义父清修的地方住几日。”

    南窗夜月,飞花弄晚,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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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1,书中岳霖诵持的是《金刚经》,大乘佛教般若部经典之一,被尊为经中之王。佛在经中阐述了一切法空,指出万法本体皆具空性,行者应在“不执著一切”的基础上生起菩提心,广度众生。注意,经中的“空”与“无我”,并不是“没有和不存在”的意思,而是指没有固定的自性。据说此经具有强大的开智慧,断厄运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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