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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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前撒一把糯米。”那位七安先生含笑指点着。

    张家绸缎庄的老板半信半疑的撒了一把糯米。

    “把黄酒拿来,取个小炉过来,”

    这些都不难办,张家绸缎庄的老板依言做了。

    那位七安先生问那做生煎包的小姑娘要了一只空碗,一碗葱花。

    “先生……”那老板欲言又止的看着那位七安先生煮酒,不多时,酒香便漫了开来。

    “现在该怎么做?”

    “等。”那位七安先生倒了些黄酒在碗中晃了晃。

    众人睁大眼睛往这里望来。

    “先生,你今日是要煮酒喝么?”

    “该不会是想煮酒引来酒客吧,说实话,这酒不怎么样啊。”

    ……

    说话间,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哭五更》的声音,这种声音,不少小贩纷纷退了退,遇白事可是要退避的,不然触了霉头就不好了。

    生煎包子摊也后退了些,众人皆退之后,便只有那位七安先生一人一桌在路边放着,一旁还有坐立不安的张家绸缎庄的老板。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络绎不绝,或许是因着前些日子这位七安先生的手段,众人还不至于起哄,但都睁大眼睛好奇的往这里看着。

    自城门口很快便涌入了一队送白事的亲眷,亲眷脸带哀戚之色,只是从仪仗的行事上看,似乎是哪家官户人家的亲眷。

    “先生,可要避上一避?”张家绸缎庄的老板有些坐不住了。

    对上一脸惊慌的张家绸缎庄的老板,那位七安先生起身:“你先到一旁吧!”

    那位老板成功的轻舒了一口气,走到一旁:“先生小心。”

    那位七安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敲敲打打的仪仗走到绸缎庄前,抬灵的人忽然脚下一晃,而后,难得一见的情形出现了,随着一身震天的巨响。

    棺材翻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露出不忍之色。

    “这是哪家的仪仗啊,委实真是……”

    “从未听过架着棺材走到一半翻了的。”

    “这可怎么办?”

    有人惊呼一声:“这是大儒徐长山徐先生家的仪仗啊!”

    “这是他才去世的老父啊,待到丧事办完,徐先生就要回家丁忧了,怎么竟出了这样的事。”

    ……

    绸缎庄的掌柜越听脸色越白:他几乎可以肯定的,那一定是他的那一把糯米!是他的那把糯米划翻了抬灵的人,掀翻了徐长山先生父亲的仪仗,一想至此,他摇摇欲坠,几欲昏厥,摇摇晃晃间,还记得去看始作俑者,却见那位七安先生站了起来,径自走到仪仗队中,一位神色呆滞的孩童身前。

    却见那孩童目光似是毫无焦距,被一个妇人紧张的护在怀中,在众人惊慌愤怒的神情中,他似是一个提线的木偶人一般站着,与众人格格不入。

    “孩子。”那个七安先生走到那孩子跟前。

    张家绸缎庄的老板本能的惊呼了一声:“七安先生!”

    七安先生伸手拍了拍孩子的头,在那夫人愤怒的叫声发起之前,及时收回了手。

    一枚铜镜出现在孩子面前,呆呆的面容出现在铜镜内。

    “醒来,醒来,醒来。”那位七安先生拍着铜镜喝到。

    神情呆滞的孩子直勾勾的盯着铜镜内看,而后,忽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祖父!”

    “勇哥儿。”妇人愤怒的神情转为错愕,而后,竟是欣喜若狂的抱住了孩子:“我的勇哥儿。”

    走在最前头的一位眉目方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神情诧异的叫了声:“勇哥儿!”

    那孩子带着哭腔,叫了声:“父亲,我叫祖父,祖父都不理我了!”

    “勇哥儿好了?”不多时,不少亲眷都围了过来。

    老太爷去世的时候,正是勇哥儿发现的,许是受的惊吓过大,勇哥儿自此之后就似是失了魂一般,不会说话,不会笑,如傻了呆了一样,请了太医院的院正,却依然毫无起色,没想到今日,路遇了这么一个年轻人,竟就这般好了,这是遇上了江湖奇人了吧!

    徐长山愣了一愣,看着眼前风姿出众的年轻人,身旁的幡布上写的东西是说他是一个阴阳先生吧,方才似乎听人叫他“七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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