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门被敲得山响，急切且猛烈。
屋中人互相看了一眼，王示便要去开门。
还没等王示开门，便听外面一声：“官府办案，什么人在里面，别磨磨蹭蹭的。”
桑生没好气地扯着脖子喊了声：“什么人？本份商人！”
王示开了门，一胖一瘦两个差人挤了进来，那瘦子斜着眼睛扫了众人一眼：“商人？卖什么的。怎么还有几个大姑娘？前儿王老爷报案，说是府里几个丫鬟跑了，是不是……”
桑生见那瘦子神色轻佻，语言无度朗声道：“京中绣坊锦丝华堂往南方办货去的。几位差爷，看着有什么不妥么？我们的执照、印信都带着呢，官爷您要不要看一看。”
那胖子上前拦着瘦子，向桑生赔笑道：“姑娘别恼，我这伙计有些不大会说话，您别同他计较。我们也是当差跑腿儿的，您跟我们计较，也犯不着。”今天这船没走，想您也是知道缘故的，我们就是为了那案来的。您呢不用怕，我们也不过是依着法度，向您问问。”
王示上前，对胖子道：“差人大哥，我这几个姐姐是正经人，又都是针线活上一把好手，我们经营着这小小的绣坊，靠的全是她们呢，不然的话，我们南方上货，也不至于带着她们，这一路上，人吃马睡，都不方便的。她们最不爱听别人因为她们是女子，便看不起。差人大哥，我本是和隔壁那屋的举人老爷住一起的，今儿一早起来，看到外面的事，怕我这几个姐姐不知道，出去看了害怕，我才过来叫她们先别出去的。您说说，就外面的场景，怎么能让我这几个姐姐看呢，别说她们，我这会儿，心里都还害怕呢。”
说着话，王示袖里乾坤地给那胖子送了二两银子。轻道一声：“您喝茶。”
胖子收了银子，神不更色不变，只对王示道：“我们是来办案的，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不是不懂得，只是我们弟兄奉公行事，这船上下人等，都要跟着往县衙一趟，让县太爷问清楚了，才能走。”
王示赔笑道：“她们都是女儿家，不好抛头露面，这样吧，我跟您到衙门口，咱们把话说清了，不就没事儿了么？”
那瘦子狞笑一声，道：“不好抛头露面，就该躲在自己家里，这跑到外面，又算什么？这船上下人等，都要押往衙门，你要豁得出，让你的姐妹们，自己留在船上，却也由得你。”
桑生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王示，别跟他们说了，咱们这回出门，没看黄历，一步一个槛儿。他要我们跟着，我们就都跟着过去一趟，你一个人走了，我们也都不放心。”
说着，桑生缓步走到王示身旁，与那胖子对视一眼，道：“你们那袖里乾坤的，我也看到了，既然那点钱，买不了我们一条路，那给我家姐姐买个轻省，成么？她腿脚不好。”
那胖子笑道：“腿脚不好，还往外跑？你们也是够辛苦的了。这一路回来，钱大约是少赚不得吧。”
桑生听胖子将话风又转回钱上，不由苦笑一声：“小本经营，头回出来，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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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胆还不知道呢？这位官爷，咱们借一步说话。”
胖子笑道：“眼下，能往哪里借一步呢？就这么说吧。”
桑生笑道：“好，就这么说。我朝律令，捕快捉拿，至少要有县里签票。不知道二位带是没有带来。若是没有带来，也别怪我们不给二爷官爷面子。”
胖子笑道：“姑娘，人命关天，哪里还来得及请太爷的签票呢？我们兄弟，也是无奈，这时若让船上的人走了，万一凶手便在其中，我们兄弟可是吃罪不起。”
桑生笑道：“我这兄弟，一开始，想拿钱跟您这里买条路走，您却是不肯。可是，您要知道，我们是打京中来的，京城是什么地方，谁又没有个牵三挂四在衙门口当差的朋友。今儿这个事，按着惯例，会怎么办，我们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事，现在到没到太爷耳朵里，咱们也都心知肚明。您不用拿人命案子吓唬我，历来地面上出了这些事，都恨不得，往外推呢，你们也好，你们的太爷也罢，都不愿意自己的治下了出了命案。又是这样的无头案。可是到了外面，却又恨不得让人觉得，这事儿都快要闹到皇上耳朵里了，您好压派着，要些钱财。这件事，大概就是我说的这个样子吧。”说到最后，桑生审视着望着一胖一瘦两个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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