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其实托比所见到的符阵，大部分还都是极为简单的，疯道布置的这些符阵，当然不可能个个都是那种顶级的符阵。
之所以让爱徒托比进来观看，甚至带领他闯入自己精心设计的机关符阵，就是要借助这些，让他的道学境界有着进一步的提升。
以疯道布置符阵的秘密力量，即便托比只学了一点皮毛，他日重回西欧故地，就算是对这位萨满师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对他此后的秘密修行，也绝对有很大的好处。
“师尊小心！”
正走着，紧跟在疯道后面的托比就看见阵中机关开启，弓弩齐发，一排排箭簇立时朝着疯道激射过来。
疯道却似乎没看见一样，反而迎着那些暴射箭簇走了过去。“师尊！快躲开。”托比骇恐至极，失声大喊大叫起来。
正欲挺身而出，奋不顾身为师尊挡住箭雨，却忽听得疯道大喝一声道：“醒醒吧！傻徒儿。”
随手抓过殿帐角落里一杯冰水，含了一口水在嘴里，返身喷到托比脸上，后者被冰水一激，瞬间清醒过来，再一看，却是自己被幻阵所迷。
拿眼偷窥师尊，但见疯道一脸的无奈，托比不被察觉的脸红。暗付平日里看师尊疯疯癫癫的，靠谱的时候不多，没成想到了真章，自己反而成了累赘。
他口里嗫嚅着想说点什么，掩饰一下此刻的尴尬，不料疯道却先开口说话了。“你的境界既然这样，为师觉得，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历练历练吧！”
疯道说完一脚把托比踹进了一个符阵，然后自己又饶有兴致的，继续研究创新机关符阵去了。
他如此做法，即是为托比创造历练机会，也是看到托比入道时日尚浅，遇见些皮毛阵势就承受不住，也实在不能让他涉险太多。
所以踹了他一脚的时候，顺势在他后背上贴了一张护身符。这样，就能保证托比历练的时候不会受伤，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三日时间，几乎转眼就过。殿帐角落深处，随着一阵机关符阵开启声响，疯道和托比从这些开启的阵法当中，缓步走了出来。
时不时前来探望，此刻等候在阵法之外的娴瑶，见此景脸上露出喜色，看着他二人出现之后，立刻迎了上去道：“恭喜出关，托比师弟，此次可有什么收获？”
托比闻听面露狡黠之色，随即呲牙机械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说道：
“我和你争辩，你胜了我，我不胜你。你就确实对吗？我就确实错吗？我胜了你，你不胜我。我就确实对吗？你就确实错吗？
是我们中间有一个对，有一个错吗？
是我们都对，或者都错吗？”
娴瑶听得一愣一愣的，忽而觉得托比闭关之后，再出来，果然学得疯道有三分神似。
只听得他接着说道：“我和你都不能判定，别人就更不清楚。我让谁来判定。
让和你一致的人来判定吗？
既然和你一致，又怎么能判定？
让和我一致的人来判定吗？
既然和我一致。又怎么能判定？
让与我与你不同的人来判定吗？
既然与我与你一致，又怎么能判定？
那么我和你和别人不能互相判定，还可以期待谁呢？
问人类的感觉是否可信？
同是感觉和认识的主体，在不同的环境下却会有不同的情况出现。”
托比一口气儿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喘息，娴瑶知道他悟了，后面的话恐怕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遂借着他喘息的机会，头也不回闪身离去。
几天后，娴瑶发现疯道师徒二人围在大火盆旁边在说‘绕口令’。
怎样才对？自有其对的原因所以就对。
怎样才不对？自有其不对的原因所以就不对。
怎样才应该？有应该的原因所以应该。
怎样才不应该？有不应该的原因所以不应该。
存在的事物都有对的原因，现实的事物都有应该的原因。
没有什么事物不对，没有什么事物不应该。
从大的方面看，万物都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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