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不发一语，只是沉默地，环抱着小菠萝，轻拍他的肩胛，像个母亲哄孩子熟睡般自然。
中午的阳光，透过阳台缕缕洒入。
墙壁间，蕴有淡金色的光圈。伴着时钟的滴滴答答，那令人心安的温暖和沉寂无声的氛围，令他的眼皮缓缓地合上。
“哄觉觉吧！”
他小嘴半张，如此要求。
看着他眉宇间那抹干净清澈，看着这乖巧懂事的宝宝，莫木兰轻晃动两下，沿着客厅地板边走边晃。
“给宝宝唱歌吧！”
皇甫宇纹幸福扬笑，更进一步。这一刻，好象进了天堂。
莫木兰蹙蹙眉，清了清喉，似乎这辈子，还没唱过歌，也没去听歌。最会唱的，大概就是她小时，老妈哄她的那两句。
“宝宝睡吧……”还只会一句，忘词地半天接不上下句。
皇甫宇纹扁扁嘴，不禁埋怨，“太老了！”
“……”
莫木兰搔了搔头，实在不清楚催眠曲都怎么唱，宝宝们到底喜欢什么？这个小鬼这么早熟，她以为，养的是八岁小鬼，早忘了这个年龄，正是要哄睡觉觉的年龄。
恍然间，才惊觉，她比想象的还不称职！
对宝宝的喜欢，她一无所知。当然，也一窍不通。没上过幼教课，没学过教育学，只丢给他‘自生自灭’，也把他养这么大。
“唱歌给宝宝哈！”
“唱过了。”
“太难听了。”
“你还真得寸进尺。”莫木兰咬咬下唇，目光犀利，警告他别再无理取闹，小心她把他丢楼下炸油锅。
“你说，我的宝贝了。”
“……”
“我的宝贝哪！”皇甫宇纹一直回味那句，生动的，心疼的，温柔的称呼。那是她第一次，对他怎么说。似乎这温馨，铭刻心底，令他得意地乐。
“小鬼！”
似乎她无意间一句话，却成了他的把柄。她有预感，日后三不五时，这小鬼得把此话丢出来恶心她一次。
明明刚眼皮还眯成条线，现在却瞪的圆圆的。似乎在看她的戏，由错愕，到冷漠，再到迷茫小怒。
“对人要说人名，对你这小崽子，猫名，狗名，宝贝，没有区别。你牵你的狗来，不也得叫宝贝，我还能叫他某狗？”
‘啪’将皇甫宇纹丢下去，莫木兰没兴致再哄小屁孩，“我案子吃紧，你啃面包，记住，电视不准看！”
“女魔头。”
皇甫宇纹亦步亦趋跟向阳台，有点撒娇抱抱她腿。
“别像瓶胶水，还要少水稀释。”
“女魔头，今天陪我吃饭饭。”
“没空。”
“你总没空，为虾米捏？”
“也别学带电插头，逼我塞你进插销！”莫木兰很冷漠命令，然后去拾衣服。小菠萝扁着嘴，在她身边转呀转，搬个高高的椅子，颤巍巍踩上去，‘啪’‘啪’拍两下她的头，高高在上地笑嘻嘻。
莫木兰不耐一转身，下意识一推，椅子忽然晃动。只听‘啊’一声，皇甫宇纹跌下阳台。
“菠萝！”
莫木兰一惊，倏地伸手去抓，可手湿且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皇甫宇纹掉下阳台，心陡然间，像停止运作一般。
“儿子——”
伴着一声撕裂般的大喊，莫木兰惨白着脸，看向阳台下。只见，凤孤城双手拖着皇甫宇纹，有丝邪佞冷峻，有丝责备的口吻，“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丢宝宝玩了？”
“我……”
“在你手，不如在我手，至少不会被我玩死。”话落，凤孤城丢下手中那副薄薄的黑色手套，抱起皇甫宇纹，抬步离开。
“你！”
莫木兰眉头纠结，提高音调命令，“把小鬼还我！凤孤城，诶，你要去哪，你快点把小鬼还我，我警告你……”
不待她以律师的口吻，宣告绑架的刑事性时。那高大的身躯，已经拐着小不点离开了阳台底下，不知去向。
大约一个小时后，莫木兰沿途找出去。
在参树环绕，花圃未枯的小花园内，在那长长的石椅边，荡漾的竹编秋千上，凤孤城正抱着熟睡的皇甫宇纹，很小弧度地悠着秋千。
他抱着菠萝的姿势，很娴熟，很自然，似乎学过育儿般，抱的很舒服。所以小家伙睡的，也很酣畅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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