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龙释深思片刻,好像是听过这号人物。忽而挑眉问:“夕银今晚去的是青帮的场子?”

    焦函点头:“是青帮战堂大头昌的场子。因为警察的干预,并没有动手。”

    龙释起身,拨开百叶窗的帘子,外面夜色浓墨,遂伸个懒腰,睨了焦函一眼:“夕银在帮里就托你多照顾了。青帮的事,我会提醒她。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说完,披上外套就要推门。

    “龙少……”焦函赶忙叫住他。

    龙释停住,转过身来。

    焦函捏了捏手心的汗,神色诚恳:“帮里的兄弟……还是希望你回来主持大局。”

    龙释愣了一下,眯起细长的眼睛,云淡风轻地笑开:“有了家室的人,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拼,得为将来做点打算。帮里的事,夕银感兴趣,就让她去做好了。我这个做丈夫的,就在背后支持她吧。”语气轻松平淡,毫不介意别人的看法,末了,还调侃地冲焦函挤挤眼:“对了,你年龄也不小了,有没想过成家立业安定下来?到时候我一定放你走。”

    焦函窘迫地噤了声,出来混的把女人看作衣服,哪有人会心甘情愿被一个女人绑住。更何况外人不知,他是龙少的心腹,自然清楚夕银跟龙少不过是契约结婚,哪有什么“将来”可言?

    看着龙少离开的背影,被月色拉得颀长而清冷。不禁冷笑,口口声声把家室挂在嘴边,还不是落得一个人冷冷清清?如此纵容夕银,大概还是为三年前夕银父母的死而内疚吧。可那个女人,真的有领情吗?接手帮里的生意,不过是借助黑龙帮的势力向青帮报复,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龙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情”之一字,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能叫人心甘情愿被利用还乐此不疲!

    回到家中,夕银疲惫地脱下外套,交到女佣手中,便瘫软在沙发里。

    头枕着沙发靠背,眼睛睁开一条缝,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这座豪华空旷的大宅子,是她现在的“家”。

    书上说,“家”是最温暖的存在,是一个人倦了累了停泊的港湾。可为什么,她在这里,只能感到清冷和无助。尤其当她看到那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年前爆炸的一幕,火光连天,焚尽父母的音容笑貌。而在那之前,她竟然还为了那个男人与父母吵闹。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去招惹那个危险的男人,尽管十年前,他救过她,尽管他的笑容,让她无数次沉沦。如果没有遇到他,她会过得安然平静,一家人和睦而快乐。

    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除了报仇,她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她活下去。

    背负了太多人的生命,现在的她,已失去爱的权利。他的纵容,他的宠溺,都只成为她复仇的阶梯。

    偏头看向龙释的房间,一片漆黑,忍不住叫住女佣:“龙释呢?已经睡了吗?”

    女佣一边将外套挂好一边回答:“先生晚上出去了,还没回来。”

    夕银闻言,倒有几分诧异。自从龙释把黑龙帮的生意交给她打理之后,几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成天在家里看报纸,看电视,偶尔弄些新鲜玩意来讨她欢心,甚至还学起了做菜。

    “他有说去哪里吗?”好奇地问。

    女佣从厨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甜汤,放在夕银面前:“不知道,先生没说。太太,喝甜汤。”

    夕银刚拿起的调羹,“铛”一声摔在地上,仰头怒瞪着女佣:“不是说过不许你叫我太太吗?”

    女佣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连声道歉,去取了新的调羹过来。心中却暗自嘟囔:当了几十年佣人,这家算最怪异的了。夫妻新婚却分房睡,结婚三年了见面还跟仇人似的,女的不准佣人管她叫太太,三天两头夜不归宿。男的却每天在家学做饭,煮甜汤,一遍一遍地热了在客厅等老婆回来,真见着人了,又不敢上去,还得叫佣人假装把甜汤端上去。真不知道这样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能维持多久?夕银冷笑,冰冷的手指摩挲着案上的台历。三年……一转眼就快到了,她和龙释的这段“情”,也该划上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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