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画骨师旧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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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昙芝离去后,没有如莫长安想的那般兀自回到明镜台,她孤孤伶伶便去了一趟酒楼,一个人喝的酩酊大醉。

    她知道,凡人总喜欢借酒浇愁,从前她不懂为何,如今便要尝一尝这其中滋味儿。

    醉意阑珊的时候,心中惦念的那个人,便成了她的执着,她一路而去,也不知为何,便又到了尉迟府。

    可这一次,她寻遍了整个尉迟府,也没有见着忘尘,她大约是想起了白日里管事说燕国国君要召见忘尘的事情,于是她便静默的坐在树上,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等着他回来。

    只是,昙芝到底没有想到,忘尘回来之际,不是如白日那般器宇轩昂,而是被人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白色的衣襟处,血迹斑斑,令人骇然。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冷冷传来,带着一股子犀利与残忍:“果然还是失败了……没用的东西!”

    昙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尉迟夫人冷着一张脸,神色丝毫不像是瞧着自己的孩儿,而像是看着一个手下办事之人那般,全然没有该有的温情。

    “尉迟夫人!”哪怕是白日才与忘尘决裂,可这时,昙芝却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阿午是你的孩子,他受了重伤,你不仅丝毫不心急,还如此一副面孔,未免太过分了些!”

    她咬着唇,蹭的一个转瞬,便落在了忘尘的身侧,眸光在触及他唇边的血渍时,一阵阵疼痛自心口处蔓延。

    说着,她转而看向忘尘,目光如炬:“是谁伤了你?”

    那满满的酒气,扑面而来,看的忘尘眉心一动,想要询问她为何饮酒,可话到嘴边,却是一时间发不出声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该是决绝对着,不能表现出一丝动容和心疼。

    尉迟夫人见她,不由眯了眯眸子,手中佛珠幽幽然一转,问道:“你就是那个阿旦?”

    “是我。”昙芝毫不畏惧。

    “随我来。”她睨了眼昙芝,吩咐的口吻含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淡。

    “母亲!”忘尘眸光一紧,下意识拉住昙芝的胳膊,阻止道:“一切与阿旦无关,你若是胆敢动她,我便再不会有任何举动!”

    这般情深义重的维护,委实突然却又熟悉,就像是这十年来的每一次相护一样,到底让昙芝愣住。她望着忘尘那坚决的眸光,看着他极为坚毅的脸容,一时间心中疑窦丛丛,徒然升起。

    或许她的感知没有错,小和尚也一如她欢喜他一般,欢喜着自己?只是……他白日里为何绝情至斯?是不得已为之的无可奈何,还是……

    “阿午……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愣愣然盯着忘尘,心中惦记着的,只是他能够回答自己。

    可她的话还未得到回应之际,就见那头尉迟夫人停驻离去的步子,转身看他:“阿午,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了?”

    她唇角微微扬起,突然便牵起一抹笑来,只是这笑容在几分寡淡,仿若嘲讽一般,携着丝丝凉意,让人生畏。

    “母亲若是想伤她……便尽管试试!”忘尘俨然并不屈服,就见他扶着胸口,容色决然。

    “真是好大的胆子!”尉迟夫人一抬手,指尖佛珠咯咯作响,诡异的是下一刻,忘尘忽的胸口窒息,有血腥味喷然挥洒,洋洋落下,染红了大半的衣襟,愈发显出几分弱不禁风的文雅。

    但这一幕落在莫长安和夜白的眼里,两人皆是齐齐眸底深邃,有难以言喻的情绪,跃然而出。

    “师叔觉得,这是操控术吗?”看着昙芝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扶着忘尘的胳膊,莫长安忍不住问。

    所谓操控术,就是以一人之力,操控着另外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操控术旨在通过种蛊提线的方式,就像是捏着无形的布偶一般,任意生杀,制造苦痛。

    “不是操控术。”夜白琥珀色眸底幽深,让人看不见底:“是高阶的画骨术!”

    画骨?

    莫长安一愣,忽然想起,忘尘是画骨师的事情,顿时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而那头,昙芝见着忘尘如此痛苦,早已开了口,急急的说道:“我跟你走,莫要伤害阿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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