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最后一次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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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泓自然也看出来那宫女懂武了,若是寻常宫女,那一下怎能将长安差点打落湖去。是以见长安扯住了她的头发阻住了她的步伐,他立刻跑下亭去,向长乐宫那边疾奔。

    他心里清楚,两个不会武的人对上一个会武的,根本没有胜算,他必须保住自己的命。慕容家老宅门上刻着象征着百子千孙的石榴图案,而如今,却人丁凋零得只剩他一人了。

    大雨瞬间就将他浇得湿透,原本轻软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他感觉自己从未这般仓惶狼狈过。

    长安揪住了那宫女的头发,却不敢把袖中的小刀拔-出来自卫。这宫女现在手里没有利器,想杀她没那么容易,只要慕容泓逃得足够远了,她便是跳湖也能逃生,她会游泳。而一旦把小刀拿出来又被这宫女夺去的话,她可就真的危险了。

    那宫女见慕容泓逃了,心中大急,也不回身,向后狠狠一肘击在长安的胃腹部。

    长安先是觉着胃部一阵紧缩,本能地弯下腰去,然后才觉出痛来。若非早上还未吃东西,光这一下就能让她吐出来。

    但她不但没放手,反而因被打而激发了反抗的烈性,将那宫女头发狠狠往后扯去。

    宫女被她扯得头皮剧痛,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边试图把头发从她手中扯出来一边回过身,一脚踢在长安的小腿上。

    长安极痛之下一分神,宫女趁机从她手中抢过自己的头发,无心与她计较,转身就去追慕容泓。

    从长安抓住这宫女的头发到她挣脱不过瞬间,慕容泓自然还未跑远。

    长安见状,忍着痛扑上前想再次抓她头发,不料被踢的那条腿痛得完全不能着力。她重心不稳之下自己扑倒在地,却依然眼疾手快地伸手勾住了宫女的脚踝,进而抱住了宫女的小腿,正准备凑过脸去咬她一口,那宫女也怒了。

    刺杀这种事若是一击不中,便再无成功的可能。她被长安耽搁的时间虽不算长,却足以让她功败垂成。念至此,宫女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杀意陡生。

    她回转身,掰开长安抱住她腿的双臂,将她右臂扭到背后,一腿跪下去压住,抬起右手,右手拇指上赫然戴着一枚古朴到笨拙的黄铜戒指。她伸手捏住戒指顶端的黄铜刻花轻轻一拉,竟从戒指内部拉出一长段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细丝来。

    长安胳膊被扭又被宫女跪压在下面,情知不妙,正拼命地挣扎,忽觉那宫女拿什么东西套在了她的脖子上,下一瞬,她脖子一周就似被刀锋切开一般地剧痛起来。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勒紧,疼痛与窒息双管齐下,生命的脆弱顿时无所遁形。

    慕容泓知道自己不应该回头,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那名宫女至今没有追上来,证明长安缠住了她。不会武的长安,用什么才能缠住那名会武的宫女?

    他陡然心慌起来。方才初见刺客他都没有这般心慌,而此刻,他竟然心慌到难以自抑。

    在这股类似心魔一般的情绪的催动下,他终于还是止步回身,看向雪浪亭中。

    隔着数十丈宽的雨帘,他乍一看去,差点以为亭中无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亭栏上隐隐露出半个脑袋,而那个脑袋上并没有戴内侍的帽子。那是那个宫女的脑袋。

    在他逃脱之前长安不可能逃脱,而今不见长安人影,那宫女不来追他,却在亭中做出那样或蹲或跪的姿势,她在做什么?

    答案几乎毋庸置疑:长安已经倒在地上,她在杀长安!

    这个念头一起,身体上的凉意瞬间便渗进了心里。

    他没有多想,本能地拔下头上的龙首金簪就向雪浪亭走去。

    目睹过太多的生死,他知道生命有多脆弱,杀人与救人都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多一分耽搁,便多一分危险。

    这一辈子活到现在,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做到对任何人的生死都无动于衷。可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任何人”中不包括长安。不知何时起,她于他而言,已经不在“任何人”的范畴中了。

    因为……因为曾经的他自己,那个会怕虫豸,会半夜挑灯寻花,会偷吃小甜饼,会因为好面子而作弊,会在意旁人的心情,会为了安慰别人而做出让步,会因为信任别人而愿意亲近,甚至还会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别人的,那个真正的慕容泓,只有在懂他的她面前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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