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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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午径直坐到床边,微笑着看着她,沐辰抬手摸摸他的脸:“怎么了,这么急着找我?”沐午看着她,笑着说:“东境传来最新消息,父亲和叔伯们马上就要回来了。”沐辰也很惊喜:“大伯父和大伯母也回来吗?”沐午点头:“听陛下的意思是要一起回来的。”沐辰转念一想:“那邑町军交给谁整顿?”“大堂哥今年不回来了,邑町军的军务父亲已经交给他了。”沐辰有些难过:“好多年没见过大伯父一家了,叔叔们都回来了,婶婶们也在,今年大伯父大伯母一家终于能回来了,大堂哥又回不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一家还是没办法过一个团圆年啊。”沐午拉拉她的手。“姐姐,别担心,二堂哥回来,明年大堂哥应该就能回来,毕竟他也要成家了,大伯母着急得很,这次回来估计也是为了大堂哥和二堂哥。”

    沐辰当然信这话,大堂哥已经二十二了,二堂哥二十岁,都还未婚娶,大伯父和大伯母常年在外,也没工夫给他说亲事,就一直拖到现在,军中事务多,甚少见到女子,本来以为大伯父和大伯母不着急呢,现在也要回来给大堂哥和二堂哥说亲事了。

    沐家的荣王爵位是要传给长子的,虽然沐辰有大伯父,但是却不是亲的,是沐辰的祖父沐璟当年自战场收养的,是当时沐璟的副将刘冉的血脉,当日副将战死,将孩子托付给沐璟,副将家中已经没有人可以照顾孩子了,沐璟就直接把孩子收为养子,原名刘晖改为沐正晖,记入族谱,做荣王府的长子,彼时沐正晖已经三岁了,沐辰的父亲沐正昀刚刚一岁,沐正晖是在战场出生,一直养在军营,也知道生父是刘冉,自己是荣王府的养子,但是府中诸人从来没有把他当做外人对待,荣王妃沈珺纯对他和对当时的沐正昀没有任何区别,沐璟讨论军务也从不避着他,直到沐正昀成年之后,要封世子,瑜明帝觉得这世子之位理应给沐璟自己的孩子,荣王府真正的长子沐正昀,是沐璟自己坚持,长子就是沐正晖,世子之位既要封长子,那自然是沐正晖的,瑜明帝几番拧不过,要下封爵圣旨时,沐正晖前来觐见,求瑜明帝改封沐正昀:“陛下,臣知道父亲请求陛下封臣为世子,臣不愿领受,还请陛下册立正昀为荣王府世子。”瑜明帝也甚为疑惑,旁人若是知道自己被册封王府世子,早就高兴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怎么还会亲自前来请求撤旨。瑜明帝问:“沐正晖,你可知这是多大的荣耀?”“臣知道。”“你可知道这册封是荣王亲自向朕求取,并非你自己索要?”“臣知道。”“你可知旁人不会因此事议论你,不会诟病你,你是未来的荣王,朕也会一样的倚重你。”“臣知道。”“那你还是不要这世子之位?”“不要!”沐正晖始终未改姿态,就这么跪在御前,就是不要这世子之位。皇帝再问:“朕想知道,这是为何?”沐正晖看着瑜明帝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臣本就不是父亲亲子,父亲多年来从未有过一丝薄待,视如亲子,亲自教诲不说,还让臣做邑町军将领,继承生父衣钵,此恩此情,臣早已无以为报。臣非亲子,本就没有资格承袭荣王爵位,父亲念及情谊让臣做世子,是父亲心中仍觉愧疚当年没保护好臣的生父以致臣成孤儿,可是父亲早已忘记这些年他对臣的照顾和待遇,已经过了愧疚之意。况且皇城之中定然还有像臣一般被亲贵收养的孩子,若是有臣这一先例,日后他人若向父亲这般请封养子,陛下也属实难做;若是不请封养子,难保不会将臣拿来作对比,心生怨怼,反倒忘了养育之恩。所以,臣请陛下依照律法所定,封臣的弟弟沐正昀为荣王府世子。”皇帝听他这一番陈词,对沐正晖的观念实实又上升了一番,原本以为他只专武事,对朝中脉络并不清楚,可这一番话下来,才知道沐正晖并非只有军事头脑,还有谋略才干。瑜明帝点头:“你所说的是不错,可这件事是荣王来向朕说的,为此他还和朕吵了一架,你如今又来,朕很是为难啊!”瑜明帝属实无奈,但心里也是觉得沐正昀最合适,果然,沐正晖回话:“陛下不必担心,臣回去自会和父亲说明。”瑜明帝点头:“好,你且回去和你父亲好好说说,朕自会下旨。”“谢陛下,臣告退。”沐正晖就这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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