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垣不再说下去，向宁泽远注视一会儿，突然问：“有没有吃早饭，没有的话，等红妆起来一起？”
“不用了！”宁泽远摇头，看着他张张嘴，突然发现，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的，这个人清醒的像是清晨穿过林间的风。
荆红妆睡的很沉，并没有听到外边的那一席话，一觉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一出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着凉拌的小菜和已经烤熟在小火炉里煨着的土豆。
听到门响，陆垣从书里抬起头来，微笑问：“醒了？”明明是一个温和的笑容，硬是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暧昧。
荆红妆咬唇笑，先去洗漱了，出来黏到他身上说：“陆垣，我饿了！”
“哦？”陆垣扬眉，目光在她身上一转。
哪里饿了？
这话没有说出来，可是目光却赤裸裸的表达出来。
荆红妆“噗”的笑起来，忙一下子跳开，自己从小火炉里取土豆吃，低声嘀咕，“还以为是个正经的呢，哪知道也没比我强多少。”
陆垣看着她笑，去厨房盛碗粥来，另外还有一盘煮好的花生。
“咦，你没有都拿去？”荆红妆问。
陆垣自己剥一粒吃了，摇头说：“今天是白给的，多一些少一些有什么关系？”
说的也是！
荆红妆点头，喝着粥，目光从碗沿向他身上瞄，想调戏，又有点不敢。
就这个时候，河滩上有人走过来，老远就大声喊：“陆大哥，嫂子！”
陈小妹？
荆红妆忙挥挥手，向陆垣笑说：“秋收完了，小妹要过来学做手工皂。”
“嗯！”陆垣应一声，丢粒花生在嘴里。
荆红妆侧头看他，眨眨眼说：“要经常在这里住的。”
“嗯！”陆垣又应一声，伸手要去抓花生，伸到盘子上突然停住。
住这里？
这里只有一间屋子，怎么住？
本来，他不介意自己去厨房打地辅，可是现在……
荆红妆见他愣住，忍不住又低笑一声，马上招手喊：“小妹！”
陈小妹快步进来，笑说：“嫂子这会儿吃的什么饭？”
荆红妆笑说：“刚刚起来，吃的自然是早饭。”
“刚起？”陈小妹惊讶。
在这里住了几天，她知道荆红妆每天要早起上坡上摘桑叶喂蚕，怎么今天才刚起。
荆红妆描一眼陆垣，笑笑的说：“昨天闹的晚了一些，太累了，就走了乏。”
陆垣：“……”
这丫头就不能收敛点？
可这话听在陈小妹耳朵里，却是另一层意思，立刻兴奋的点头说：“嗯嗯，简直太好了！最开始听到消息，我还不信呢，跑到队里问了好多回才知道是真的，真是太好了！我们沟的人都开心的不得了，昨晚也闹的很晚，太开心了。”
“噗！”荆红妆忍不住笑起来，连陆垣也不禁莞尔。
陈小妹怀疑的问：“陆大哥，嫂子，你们笑什么？”
荆红妆忙说：“没，没什么！我们也很开心。”忙换了话题问候陈大娘。
陈小妹说：“奶奶都好，前几天秋收完，队里把口粮分下来了，让我拿些过来给你们！”说着，卸下背篓，把剥好的玉米、高粱和自家种的一些豆子一起拿出来。
荆红妆随口客气：“我们只有两个人，拿这么多干什么？”
陈小妹笑说：“我们也只两个人，奶奶又吃不了多少。”
“也是！陆垣比较能吃。”荆红妆点头，去把东西收起来。
他能吃吗？
陆垣抬头看看她，笑一笑没有说话。
陈小妹跟着荆红妆进大棚收拾，见之前做的香皂已经没有了，惊喜的问：“嫂子，那些胰子都卖了？”
荆红妆点头，笑说：“县供销社的蔡书记都要了。”
“真的？”陈小妹立刻拉住她的袖子轻轻摇晃，“嫂子，上次说好教我一起做的。”
“好！”荆红妆笑着答应，东西收拾好带着她出来，微笑说，“天很快就凉了，等这批蚕茧收了，棚子四周也用草帘子封好，就可以都用来做胰子。”
陈小妹连连点头，掰着指头算：“一块胰子一毛五，一批做成要十几天，我们多弄一些模具，一次做二百块，十几天就能赚三十块钱呢。”
荆红妆微笑说：“一个县城，就那么大，一直做一样的，后边卖不了这么快。”
“一个县城，几十万人呢。”陈小妹说。
荆红妆笑说：“可是香皂也不是快消品。”
陈小妹有些失望，低声说：“也就是做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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