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之后，船舱之内。杨心削好一个苹果，又切成几瓣：“张爷爷，吃个苹果。”
张居正吃了一块，笑问：“杨丫头，可有许好的人家？”
杨心羞红：“我却不想这些，还想要再孝顺爹爹几年。”
张居正又说：“多年没见信王，此次一看也是成长了不少。”言毕，暗自观察杨心脸色。
见杨心点头：“确实，以往在京城坊间里，常能听得信王胡闹的传言。这一次宁波又见，确实改变许多。不但能想着替朝廷求才，也能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为圣上分忧了。”
张居正好奇：“信王所说之才，便是这个李毅、李千言？”
谈到李毅，杨心是打心底里的欢喜：“正是此人。李公子他通晓古今、学贯中西。实乃当世不可多得之人才！”
张居正将杨心的表情尽看在眼里：“这个李毅，师从何人？有何能耐？”
其实，张居正对此人感官并不算佳，一则太过年轻，却装模作样的已开始开宗收徒；二则担心信王年幼，容易被些个妖人野道、奇淫技巧、趋炎附势之辈所蛊惑。当年的“红丸”之祸，便是前车之鉴。
杨心摇头：“李公子的师承很是神秘，从未见他提起。之前是有主持过一场诗会论政，会上也没见他发言。会后闲谈之时，却是对治国之策有非常独到的见解。那个西洋留学归来的徐光启听得李公子的言论，便当场下跪拜师了。”
张居正好奇：“哦？杨丫头，我也知你才学。你凭心说，这人可是个舌簧鼓噪之辈？”
杨心摇头：“非也。李公子据是真才。宁波之困时，便是他的一番操作。战后俞大遒将军总结战役，也是赞他的所为，说是暗合孙子五事之法。”这五事，便是《孙子兵法》开篇所提：天、地、人、将、法。
张居正抚须：“若是如此，正该见识一下！”
杨心开心：“好呀！好呀！张爷爷，我也要旁听！”
张居正点头：“听便可以，但不许你从旁提点！”
杨心摇头：“我不如他，如何提点？”忽又眨巴双眼：“张爷爷原来是要考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毅、徐光启等人正襟危坐。张居正悠闲的品着茶水。杨心直冲着李毅眨眼。信王看着这有点诡异的场景，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毅纳闷，这阵势怎的好像是岳父要审女婿？这样很是尴尬的喂！
忙递眼色给信王：随便找个话题聊聊呀？
信王眼睛一翻：关我啥事？又不是审我！
李毅又回眼色：好兄弟，讲义气呀！
信王干脆眼睛一闭：明哲保身，救不了你。
徐光启也发现了气场不对，凑过来眼神传信：要不我来讲了西洋笑话，活跃一下尴尬的气氛？
李毅、信王：滚！
便在这时，张阁老轻咳一声：“听说李公子颇有才学，不知师从何人啊？”
听到阁老开口，李毅也是心里一松：“家师姓---王。”
张阁老放下茶杯：“哦？是浙江王派，还是江右王派？”自王阳明集儒门心学之大成后，这阳明心学也是发展多个派系。比较著名的有：江右王门、浙中王门，南中王门、楚中王门、闽粤王门、北方王门、泰州学派等诸多衍生。
李毅脑海里又浮现出王老师的嘴脸：数据！我要数据！
李毅答：“回阁老，都不是。家师一直乡野隐世，并不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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