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归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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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历经了一路上艰辛无比的斗争,他们来到了新街:这里与其它地方一样,仍然大雪漫天。所有建筑物,包括涧贞的初中学校都被蒙上了白色的被褥。那些高楼和远方的山在大雪中完全看不清楚,只有那些深色的轮廓才让人模糊得认出,那是一道隔着未知事物的厚墙。

  涧贞决定先回自己的家——新街小区,便招呼让一路上疲于照顾小白的波纹等人去京街超市探路,自己则先回去取到一些有用的物品时再去京街超市,然后再去找鸳鸯等人。

  因为新街小区和京街超市离得不远,波纹便提出和他一起去他家。但涧贞略有些固执,坚持一个人回去,要求波纹等人先去资源较为丰富的京街超市休整,不要再跟他到处乱跑了,众人拗不过他便只好同意。

  涧贞从新街小区北部的一条路走到小区的正门,雪很厚,他好像漂浮在空中。小区大门在他脚下被划过——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片大木板当做小船,卧着比一层楼还要高的雪慢慢地进入了他生活十几年的地方。

  他好像看到了晨间遛狗的大爷,戴着红袖标的大妈,看到了年轻的拼搏者在匆忙地赶路,看到了他儿时的自己在街道上穿梭。

  然而这些都不在了,只有空洞的楼中黑暗的窗户,只有遍布街道皑皑的白雪。

  黑白相称,如同他的内心一般挣扎而迷茫。

  他来到自家的楼,花了很长时间挖出楼道的门。从一楼走上三楼的家,每一面墙和台阶都如此熟悉,每一扇门和门号都勾起了他对邻居们的回忆....他不愿再想太多,只是扭动不知何时插在自家门上的钥匙,开启了这座充满着回忆的宝库。

  回到家,将近十几年的回忆全在这一刻被他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现在回到家,老妈会在做饭,老爸会在电脑旁玩斗地主。自己会回到屋里换好衣服,去问老妈要零食....反观现在,那冰冷的灶台和关了不知道有多久的电脑,他无法再通过这些东西获得任何温度了。

  一切都没有变,还是他当初离开家时的样子。他不想再回忆更多的往事,只是去了自己的房间,取了该取的物品,换上了该换的衣物,匆匆忙忙地出了门,来到了京街超市。

  当他来到京街超市时,他发现了异常:京街超市门口已经被清理过了,而且加了驻防——一些用桌椅货架简单堆成的工事。大门虽然挂着锁,但并没有被锁住。涧贞心中一震,略有些后悔,他不该让波纹和小白等人独自来到这里的,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京街超市内部一片漆黑,只有门厅前堂被外面的白光照亮,涧贞提起胆,一个人大胆地走了进去。

  这里曾是他来得最多的商场,他经常在这里购买大量的豆浆和橙汁。在他来的路上他还幻想可以随意地品味海鲜味方便面,大醉橙汁,每天早上烤库存的培根....但现在,他只希望他的朋友们能够脱离危险。….

    他慢步走到距门厅大约还剩五六米的收银台附近,不想发出一点声音。商场内部可以看见模糊货架的影子,一切都安静地可怕,黑暗中必定有什么在盯着他。

  这时,他摸出挂在脖子上的银星挂坠——那是他原本赠予他可能见到的远方友人,托尔然的。而现在,见到此人已然遥遥无期,甚至没有可能。于是他将所有他为友人准备的银制首饰,包括银星都挂在、戴在了自己身上(当然,耳坠除外),希望借此能够得到一点安慰和银光的指引。他举起银星,大门外照进来的白光射在银星上,透过银星绽放着千万道耀眼的光芒。涧贞和黑暗中的生命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光明,他们的思绪因这颗闪耀的星辰而变得智慧;他们的心灵因这段纯洁的爱意而得到幸福。

  彼时,京街超市的广播被打开,一阵电流声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威吓道:

  “来者何人?为何如此全副武装,擅闯他人领地?若你是前来要求给予和供奉,我们将立刻将你逐出此地、永不归来!如若不是,请马上给予我们一个不必将你驱逐的理由!”

  话毕,涧贞也用前所未有威严和坚定的声音答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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