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成年人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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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高,你和张博要好好的……”

  童叔临走前那一句话,差点让高叶破防。而且转过身那一刻,看到他落泪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落泪了,或许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就像储满水的土坝,重压之下忽然崩塌,刚刚还平静的水面骤然变成奔腾的猛兽。

  仔细一想,摆在他面前的惨状确实无解。妻子即将离世,家里还欠着一屁股债要还。面对儿子的女朋友、面对儿子的婚事,他出不起哪怕一丁点的彩礼。所以他不敢与高叶面对面说话,躲来躲去,临走前说了句唯一的话,只有祝愿。

  童叔绝望的神色,高叶看在眼里也红了眼圈。她紧紧咬着嘴唇看着童叔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泪珠不争气的滚落。

  那一瞬,高叶甚至闪念想过和童骁重新在一起。情绪上波澜起伏好久才定住心神,高叶自言自语的说:“高叶,醒醒吧,你心太软了!童骁已经离开你好久,或许像他说的为了向另一个女人借钱,可那又怎么样?离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要再次天真的相信他,你就是一地地道道的蠢货!”

  回到厨房,凝视桌子上摆着童叔给儿子做的四个菜,想到自己的老爸何尝不是一样的疼爱自己。世间的父母之恩啊,一辈子也还不清。

  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高叶弯腰在柜子里找出几个爸爸留下的塑料饭盒,把每盘菜装上一半。接下来不得不去医院走一趟,毕竟不能白费了童叔的爱子之情。

  当看到高叶走进病房那一刻,童骁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谢谢你……我爸走了吗?”

  高叶瞄了一眼架在空中的伤腿,把塑料袋放在小桌上。“这是童叔给你做的饭菜。”

  她不想再和童骁纠缠,又说了句:“除非还钱的事,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童骁呆呆的点了点头,眼看着高叶转身走到病房门口。沉默了半晌终于喊一句:“小叶,你等等…….”

  高叶停住脚步但没转身,“还有什么事?”

  童骁极慌乱的翻找出钱包,从里面抽出银行卡:“医院预交了一万卡里还剩一万,应该够了。这卡你拿回去吧。”

  “卡你拿着吧,万一不够谁会借给你?再说你刚做完手术,自己买点东西补补身体要紧。还有……万一你妈妈那边缺钱,还能支撑一下。……我走了。”

  高叶一直没回头,说完话径直而出了病房。

  高叶的影子消失在病房门很窄的一条视野里,童骁的心都在抖。他后悔死了,不应该为了借钱接近林露,他丢掉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他猛的抬起双手抓住两边头发拼命的抓扯着,仿佛痛一些才能缓解心脏的共振。

  “小童,你现在吃饭吧,一会饭菜就凉了。”

  一直站在门外胖胖的护工阿姨走进来,刚刚她看到了童骁和高叶对话。但她没看明白两个人的关系。是仇人?不像。像情人?也不像?高叶把嫌弃表情明晃晃的挂在脸上,却还能借给童骁钱、给他送饭。护工阿姨没看懂,有点迷糊。….

    童骁忽然停止自虐,擦去眼角的泪痕,把手机递给护工阿姨。“阿姨,您帮我拍一下,我想看她的背影。”

  “可她已经下楼了呀?”

  “你就在窗口拍好了。”

  “咱这是16层哎,拍了能看清楚人么?”

  “不用清楚,是她的影子就好。”

  “哦。”

  护工阿姨应了一声拿着手机去窗口,嘴里很小的声音嘟囔:“这是琼瑶剧吗?怎么看着撕心裂肺的?”

  *************

  此时窗外飘起细雨,里的高叶在雨雾里走很慢,似乎在思考什么。

  童骁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心也在抖。高叶明明还在为缺钱做‘网上酒吧’项目而烦心,却能毅然决然的借给他2万块。欠高叶的太沉重,不是钱能还得起的。

  记得第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入冬后的某一天。

  天上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一位其貌不扬的微胖女孩走进软件设计公司,白皙光洁的额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当高叶自我介绍后,说要做一款‘网上酒吧’的,并做了详细介绍。接待她的童骁惊艳到无以复加,这个创意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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